這一道聲音，忽遠又忽近，蕭園子想睜開眼睛看看，但眼皮子沉重得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根本掀不動。
隱隱約約間，她彷彿聽見了費赫臨在喊自己：“蕭園子。”
蕭園想回應，但是這一道聲音又須臾飄得老遠。
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是一片昏暗。
夜間冷涼的風從窗臺灌進來，將飄逸的白色窗紗給掀起，將那一道站在窗口的頎長身上遮掩得神祕而遙遠。
蕭園以爲自己看錯了，睜了睜眼睛，發現那一道身影更加清晰，還有一點刺紅的火光迎着風忽明忽暗，菸草的氣息隨着晚風飄到了鼻尖。
屋內沒有開燈，一切靜謐得不可思議。
真是……一樁美夢啊。
費赫臨，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這個家裏了。
就連客廳都很少踏進來過，更別說正站在她的房間裏。
費赫臨看着窗外許久，將夾在指縫中的香菸狠狠兩口吸完掐滅，轉過了身。
一眼，他就看見了蕭園迷茫的眼神。
黑暗之中，她的眼睛卻格外明亮。
溼漉漉的就像是單純懵懂的小孩。
費赫臨呼吸一窒，站在了原地沒動。
蕭園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她擡起手來，朝着他伸過去，“飛鶴……”
聲音因爲醉意有些發嗡，她朝着他慢慢挪了過去，頭暈腦脹。
就在她挪到了牀邊的時候，他終究是邁開了步伐，將她的手握住，讓她躺回了牀上，道：“老實點。”
蕭園腦子裏混亂一片，聽到這聲音本能地睜大了眼睛。
蕭園的心跳很快，一下一下，就像是要衝出來了一樣。
她伸手握住了費赫臨的手腕，安靜了下來，只是手掌扣在了他的手腕上，聲音低軟：“你會走嗎？”
費赫臨一怔。
蕭園沒有得到回答，聲音帶上了幾分哭腔，伸手去摸索他，“我可以矜持一點……”
一雙手掌接觸到的是溫熱的胸膛，蕭園覺得自己在做夢，她朝着他靠了過去，一雙手抱住了他的腰。
費赫臨任由她窩進了自己的懷裏，沒有動彈。
當年，他們一羣人去度假村裏玩，在泡完溫泉之後，大家都很開心，但天氣變化無常，沒多久就打起了雷。
那是真正的天閃雷鳴，紫色的閃電就像是要將天劈開一樣，蕭園半真半假地害怕鑽進他懷裏，撒嬌道：“飛鶴～”
那個時候的他一本正經地把她推開，“蕭同學，自重。”
蕭園像蛇一樣又鑽了過去，嬌聲軟語撒嬌：“好恐怖呢，我最害怕打雷了。”
費赫臨面無表情，“這麼巧，我也是。”
“那我們正好抱在一起互相安慰，”蕭園軟綿綿地蹭上去，“這樣我們就都不怕啦。”
費赫臨沒有什麼反應。
蕭園小心翼翼抱住他的腰，試探：“你會走嗎？”
費赫臨這一次沒有推開，而是慢吞吞道：“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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