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的,要是開藥不用給銀子,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別以爲安婆子這樣就算是有點同情楊氏,事實上就算老大夫開了藥,這藥也喫不到楊氏的嘴裏頭去。人蔘啊,靈芝啊,在安婆子看來,可不是楊氏能喫的,得留給自個的寶貝閨女安鐵蘭喫,要麼自個喫也行。
安蕎瞥了安婆子一眼,伸出手指撇了撇鼻子,對老大夫說道:“就像我奶說的,莊稼人家真的沒有那麼的嬌貴,我們家也沒有那個銀子。”就在安婆子以及老安家衆人以爲安蕎識相時,安蕎話峯一轉,道:“那三百兩銀子還得省下來,把我小弟給贖回來,我大伯那是一時糊塗,現在肯定是後悔死了,要不然不會死活不承認,就是想着悄悄把我小弟給贖回來。”
就算安谷真是被賣了,老安家也沒有人任何人想要將之贖回,因此安蕎這話音剛落下來,除了安蕎自己與黑丫頭以外,其餘的人都是一臉的難看。
老大夫還一臉贊同,摸着鬍子直點頭:“你這丫頭懂事,將來肯定有出息。這人吶,只要還活着,就沒有過不去的坎。”說着卻也話峯一轉,不知從哪裏拿出來個算盤,啪啪啪地算了起來:“不過這藥還是得喫,老夫看你這丫頭順眼,這藥就先賒給你。精打細算,一副藥怎麼也得三兩多的銀子,想要讓人緩過一口氣來,那至少得喝上三副藥,那就是十兩二文,這二文就不要你的了。這十兩銀子三副藥,你是要還是不要”
“要。”
“不要”
說要的是黑丫頭,說不要的是安婆子,二人聲落後都盯着對方,那眼神可不是一般的兇狠。不過姜到底是老的辣,堅持不到三息,黑丫頭就敗下陣來,灰溜溜地躲在安蕎身後。
“要,一定要。”躲歸躲,藥還是必須得要。
安蕎雖然覺得這藥開得多餘,自己就能調理好楊氏的身體,可看到安婆子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安蕎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要呀,爲什麼不要
只要能讓老安家肉疼,不說是十兩銀子,就算是一百兩銀子,那也得要。
“對,這藥我們要。銀子再好也比不上我孃的身體重要,欠下的銀子我們老安家以後會慢慢還你,你儘管開藥。要是三副藥不行,那就開四副,還不行就五副。”安蕎一臉認真。
老大夫翻了個白眼:“賒你三副藥的錢,都是看在顧咳,看在這兩個小子的面子上,再多的沒有。”
兩小子說的是雪家下人,安蕎看了一眼,然後也翻了個白眼。
“不許開,開了也不給銀子。”安婆子惡狠狠地瞪了安蕎一眼,那是一個銅板都不想拿出來。
安蕎只當安婆子的眼神是透明的,前世這樣的眼神見多了,如同安婆子這樣的,段數還是太低了點,只對老大夫說道:“一定要開好藥,我娘能不能好,那是全靠你了。”
安蕎下意識就看向車底的輪子,發現馬車雖然不太小,但兩輪的距離很近,跟木板橋的寬度不相上下。
得多高的趕車技術才能安然過橋這車伕牛掰了。
黑丫頭哧溜一下竄了出去,嘴裏頭嗷叫:“我去拿藥,我去”
安蕎眼睛微閃了閃,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不知道的還以爲黑丫頭有多焦灼,事實上黑丫頭分明是想要逃開安婆子的魔爪。要知道等老大夫一走,原地剩下的可就只有她姐妹倆,對上老安家這一羣土匪,那陣仗還真是有那麼點唬人。
不過想了想,安蕎還是沒把黑丫頭給抓回來,大步上前一步抓住了老大夫。
“幹啥”老大夫脖子一歪。
安蕎瞥了躲得遠遠的黑丫頭一眼,又朝老安家衆人看了一眼,用着只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老頭兒,你那有銀針不要是有的話,給我整上一副,讓黑丫頭給我帶回來。銀子你一併計上,以後我鐵定還你,肯定不會虧了你的。”
老大夫眼珠子一轉,笑眯眯道:“把你那蛇膽拿來跟老夫交換,老夫不收你藥錢,還送你一副好銀針怎麼樣”
“”安蕎默然,斜眼:“蛇膽那是什麼鬼”
“少來,老夫可是見過那條蛇了,足足有一百二十年的獸齡,那蛇膽絕對是個好東西。落在你這不識貨的臭丫頭手裏頭,那是浪費。你要是把這蛇膽給不,賣給老夫,老夫送你一套祖傳的銀針”
“你都說是好東西咯,既然是好東西,我能輕易就給你麼少廢話,你那祖傳的銀針就算了,誰知道會鏽成什麼樣子,隨便給我來一套普通的就行。大不了我給你上山捉蛇,給你弄個百八十個蛇膽。”
“一萬個蛇膽也比不上那百年蛇膽,你這死丫頭又不懂怎麼用,留來幹啥還不如賣給老夫。”
“我這死丫頭可是神醫,少惦記我的東西,銀針你有沒有沒有就別廢話。”
“有,可那蛇膽”
“有就行了,記得給我弄上一副,那蛇膽我用完要是還有剩,大不了送你一點。”
“你要幹啥那可是寶貝,可千萬別”
“人老了就是囉嗦,趕緊走吧你”
“你”
安蕎推着老大夫的後背,一直把老大夫給推到外頭去,然後咣噹一聲把門給關上,暗罵老東西想佔她便宜。
沒門
可轉頭獨自對上老族長與幾個小爺爺,還有老安家衆人,安蕎這腦袋頓時又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