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妙兒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不能把她往火坑裏推”
徐景升俯視着腳下的陸淑儀,想起他們母女眼裏有一瞬的心疼猶疑,但很快就被他的野心給泯滅了,“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但我確實有個想法。很快就可以定下來了,你幫助妙兒好好準備嫁妝吧,錢財不是問題,全挑最好的佈置。嫁過去就是靜王爺的嫡親兒媳婦,這是多少人家求都求不來的。”
他心裏想的是,以後妙兒就是最受重視的親王兒媳婦,靜王的兄長雲南王手握重兵卻沒有子嗣,以後說不定妙兒還有母儀天下的機會。現在嫁過去也許會喫點苦頭,不過他還活着呢,秦送應該會看在他的面子上收斂一些。
陸淑儀看他這樣強硬,求的更加急切和狼狽,“老爺老爺你放過妙兒吧,給她找個普通的人家就好,下輩子我給您端茶倒水,爲奴爲婢,求求你了,她還不到十四歲,還是個孩子”
徐景升被她哭的心煩,一腳蹬開她,陸淑儀被掀翻在地。
“你以爲我不想她好嗎我想害死她你不要婦人之仁,我是親生父親,我只會給她做最好的安排,你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就算了,我警告你,切莫在妙兒面前這樣影響她,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我饒不了你”說完,就大步出了房門,徒剩陸淑儀這個深宅裏的普通女人坐在冰涼的地上哭了整整一夜。
很快,一向低調的靜王府因爲一件醜事登上了京城輿論的風口浪尖,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原來之前從靜王府後門擡出來的那個小妾正是秦送的,據說死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那小妾原本只是個丫鬟,是被強迫成爲小妾的,這下不明不白的死了,家裏人傷心欲絕。那家人偏偏是不怕死的硬骨頭,路上攔住了寧沐的轎子,當街把事情嚷了出來,靜王府殘害妾氏,草菅人命。頓時這件原本按理說不大的事情,瞬間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連皇上都過問了,親自把靜王叫過來詢問一番,後果自然是無疾而終,一個小小的妾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這些人在乎的只是臉面罷了。
這件事還沒完,很快人們又聽到了一個更加震撼人心的消息,那個殘害了小妾的王爺次子竟然要和戶部尚書的女兒定親了。
寧紹把這些事全都聽進了心裏,急的嘴角都起了火泡,他想見她一面,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他們實在無法在一起,他可以不得已接受,可是他接受不了她嫁給一個人渣如果她被安排嫁給的是那樣一個畜生,他無法就這麼安心的看着
寧紹跪在父母面前,梆梆梆的磕了幾個響頭,如琳身子一動要起身,被旁邊的寧沐一把按住了,給了她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一切有他。
寧沐開口問道,“紹兒,你要說什麼都想好了嗎”兒子這幾天的狀態他都看在眼裏,他料到了他會忍不住來找他們。
寧紹滿臉羞愧,又有着無比的堅定,鬆開死死咬着的嘴脣,艱難的說道,“我要去見徐妙一面,爹孃,你們還有爺爺奶奶,有咚咚,以後還有弟弟妹妹,就當從來沒生過我這個兒子吧。”
如琳使勁掙扎着要把被寧沐攥着的手抽出來,無果。她聽了這話不能不急,狠狠的瞪着寧沐,寧沐就是不放。只聽他接着問寧紹,“那你呢家裏人,科舉,身份地位都不要了以後想怎麼生活都想好了嗎外面的世界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生在世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你可明白這個道理”
“兒子明白,可是不試一試我枉爲男子,求爹孃成全。”寧紹長長的磕了一個頭不再起來。
“紹兒”如琳急促的喊了一聲。寧沐晃了晃他們攥在一起的手,讓她安心別慌。
“既然你都想好了,想做什麼就去做吧,爹支持你。”寧沐長嘆了一口氣,說出了這一句。
寧紹這才起身,深深的望了一眼父母,才轉身拔腿而去。
如琳心裏又痛又急,寧沐剛纔不讓她說話,她不能當着孩子面下他一家之主的面子,現在紹兒出去了,她當即就炸了,一把甩開他的手,“寧沐,紹兒瘋了,你也瘋了不成他這麼大的孩子能帶個姑娘跑去哪兒喝西北風活嗎你不攔着他你還鼓勵他紹兒這下跑出去,你不趕緊給我追回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和你沒完嗚嗚嗚~”
寧沐趕緊牽着她的手,另一隻手掏了手帕給她擦臉,“別哭了,兒子跑不了啊,現實會給他上一課的,有些風雨不去經歷就永遠不會長大,別擔心,我讓人跟着他呢。”他早就在寧紹身邊做好了各種周密的安排,以防應對各種可能。
如琳這才半信半疑的擡眼看他,小拳頭暴風雨似的一拳一拳往他胸膛上砸。
寧沐怕她砸累了,把她強制圈進懷裏,“剛纔傷心了吧兒女都是這樣傷父母的心的,以後大了就好了,咱們也是這麼過來的,想開一些就好了,你還有我呢,誰跑了我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