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鍾自羽根兒又是歪的,一來二去,的確做了不少上不得檯面的事。
聽柳蔚這話裏的意思,鍾自羽這是有故態復萌的苗頭其實魏儔和鍾自羽認識時,這孩子也沒那麼壞,殺人不是沒殺過,但遠不到濫殺無辜的地步,可在嶽重茗死了,嶽單笙又與他割袍斷義後,他就徹底變了,變得喪心病狂,嗜血爲樂,魏儔不是沒勸過,發
現勸不住,又怕他出去闖禍,讓衙門給抓去砍頭,就只要任勞任怨的在後面追着給擦屁股。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近兩年鍾自羽是好歹有了點人性的樣子了,魏儔也不太願意他又變回以前喪失理性的樣子。
柳蔚罵完就把魏儔放了,讓他去找鍾自羽,好好跟他談談。
魏儔心裏七上八下,答應下來,臨走前,又扭頭問:“嶽單笙剛纔真打算動手嗎那把刀是你搶過來的,他掙扎了嗎”
柳蔚點頭:“恩。”
魏儔眼露失望:“這麼說,你不搶刀,他還真想趁機把鍾自羽宰了”
柳蔚又搖頭,但發現自己也不知該怎麼說,就擺手道:“去追他吧。”
魏儔以爲自己已經洞悉了全部,沒再說什麼,擡步離開。
柳蔚又從客院回到前廳,正好看到管家領着雲家大老爺進廳,她走到廳外,容棱看到她來走了出來。
“他們呢”容棱問的是魏儔與鍾自羽。
柳蔚一臉疲憊的道:“已經說過他們了,在反省吧。”
容棱牽起柳蔚的手,看廳內千孟堯與雲大老爺正在寒暄,便拉着她到外面去說:“你是如何打算的”
柳蔚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啊”
“那二人,留在身邊是個禍患。”
柳蔚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你排斥他們,但放遠了,你不擔心他們生亂別忘了,鍾自羽雖被廢了武功,可魏儔還好好的,丹邪老祖以前也不是靠武藝殺人,他一手用毒功夫,在仙燕國同樣適用。”
容棱冷冷的道:“我能將他也廢了。”
兩個廢人,放再遠也不受威脅。
柳蔚一噎,上前輕輕摟住容棱的腰,問:“千孟堯是真想殺鍾自羽”
容棱沒做聲,神色清冷,不想她轉移話題。
柳蔚又問:“是不是”
容棱沒辦法,不太舒服的“恩”了聲。
柳蔚一笑:“我就知道,千孟堯是看到我來了,才潑的那杯水,這小王爺,可夠皮的,那皮這一下,他開心了嗎”
容棱淡淡的道:“脖子破了一個洞,你說呢”
柳蔚嘖嘖兩聲:“讓他作,錯將老虎當病貓,這也是鍾自羽已經廢了,但凡他還有點功夫底子,那脖子上的道兒,都能將他命劃沒。”
容棱蹙了蹙眉,不想再說這個,只問:“到底如何,你才同意將他們驅走”
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柳蔚嘆了口氣:“不是我不同意,這不是心裏不安嗎,要不這樣,再留一陣子,看他們表現,要再闖禍,你攆走我沒意見。”
柳蔚連忙點頭。
看容棱不再追究了,柳蔚趁機又問:“他們爲何上京”說的是千孟堯和嶽單笙。
容棱突然傾身,在柳蔚耳邊說了三個字。
柳蔚聽完,渾身一震。
“鮫人珠”
“對,鮫人珠。”
晚上,汝降王府內,千孟堯一邊拿着鏡子,在照自己脖子上的傷口,一邊心氣不順的道:“是叫鮫人珠,我是沒聽過這種東西,但是這個名字沒錯。”
柳蔚與容棱坐在他對面,柳蔚心裏狐疑:“您是從哪裏聽來鮫人珠的”
千孟堯瞥了她一眼,指着自己脖子問:“能不留疤嗎”
柳蔚咂嘴道:“傷口淺,包紮得也及時,這陣子記得忌口,不會留疤。”
千孟堯高興了,把鏡子放下,揮揮手,讓身邊的嶽單笙說。
嶽單笙沒講什麼,只是將袖子擼起來,手臂上,一條蜿蜒盤旋的刀傷頓時顯露出來。
傷口已經結痂,看深度也不深,但長得恐怖。
“這是”柳蔚疑惑。
“救人時受的。”千孟堯說完,用下巴努努嶽單笙:“你自己說。”在西進縣時,柳蔚他們剛走兩天,千孟堯便做主,前往樂州,樂州嵐泉縣裏留有千孟堯的兩萬精兵,他打算先去樂州點將,再帶人直上原州,萬立中飽私囊的兩百萬兩在之前的案情審理中,已被全數充公,要納入京城,但既然敢將這兩百萬兩露出來,自然就是有再撈走的打算,這筆錢銀途徑原州,被上貢入京,但千孟堯已安排人馬,在原州境外將其截獲,銀子現在已經到了手,只等他親自點算,撥入軍
餉。
而變故就是此時發生了,剛上前往樂州的官船,千孟堯被行刺了。
嶽單笙在抓刺客的途中,刺客抓了碼頭一位女子做人質,一番糾葛時,那女子隨身攜帶的小包裹忽被撞散,裏面,被摔開的盒子裏,露出一隻肉紅色的瘤球。
“不知那是什麼,但被這一摔,落入地面,那瘤球竟化成了膿水,惡臭難當。”
而那女子,也在這時突然暴起,不止殺了擄劫她的刺客,還猩紅着眼睛,對嶽單笙下手,嶽單笙一開始沒聊到這女子有多大功夫,有些輕敵,留下了這條疤痕。
“後來抓了一審,她提鮫人珠三字。”
柳蔚擰着眉,突然想到之前魏儔去偷聽五個役衛與老三談話,聽說了這鮫人珠並不是只有一個,而是分爲幾處,有許多人在蓄養,只等蓄養成功,再一一進獻上京,供以挑選。
那麼如此看來,在西進縣碼頭截獲的那個女子,就是令一個豢養鮫人珠的獵手
柳蔚又問:“那女子是何來歷”
嶽單笙道:“從保州渡海抵達西進縣碼頭,打算換行陸路上京,她還,提到了國師”而正是因爲她提到了國師,千孟堯才做主,改路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