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法醫狂妃 >第1589章 柳蔚這位置站得刁鑽
    “史公子也是太府監生”

    史愜答道:“是。”

    “貢監”

    “例監。”

    柳蔚點點頭:“既是例監,想必史公子家中,也薄有資產吧”

    史愜似知道對方打得什麼主意,輕笑一聲道:“家父乃前亭江州正五品奉直大夫,一生爲官清廉,兩袖清風,家中並無什麼資產。”

    柳蔚轉而看向郭升:“郭監生當初爲入太府,家中捐監多少”

    郭升還是那副顫顫巍巍的樣子,抽抽噎噎的道:“當,當初爲,爲保小民上監,總共,總共費銀,一萬七千三百兩。”

    柳蔚又看向史愜:“史公子既說自己家底清貧,不知這上萬白銀,又是何人所贈”史愜擡起眼睛:“事關重大,小民不敢妄言,當初小民上監,並無何人贈上銀兩,只是因有地官保薦,故此太府祭酒大人,例照祖例,額外開恩,只收了小民一百兩登記銀

    ,並不收上萬兩白銀。”

    “地官保薦,據在下所知,擁有保薦資格的,可至少也得是上三品的。”

    “是。”史愜道:“在下當初進太府就讀,正是由前亭江州府尹,萬立萬大人上保。”

    “萬立”二字一出,全場皆震

    尤其是莊常,面上當即籠起一片寒霜楊尚書也沒想到此事會牽連萬立,萬立貪贓枉法,欺上瞞下,已是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現在各地各府還在複查一切曾與萬立有關的人事,他這刑部尚書當初因收過亭

    江州一年節禮,也曾入過巡按府大門問審,虧得主案官莊檢察吏與他有舊,又信他人品擔當,從中周旋,才使得他全身而退,安然無恙。

    但萬立之事發酵太廣,在京中早已是聞風色變,這史愜,竟與萬立還有這層關係。

    楊尚書有些不耐,怎麼好端端一個孟奇之死,卻牽扯出這麼多額外的事,又是兵部尚書,又是太府監生,現在還出來一個萬立,當真是亂

    楊尚書心煩意亂時,現場其他人,也是各懷心事。

    莊常最先出聲,卻是不顧主客之別,直接起身,走到史愜面前,問道:“你是萬立保薦入京的你們是何關係”史愜道:“回大人話,家父曾於萬府尹手下當差,上屆科考,小民身體不適,無力應試,家中爲此愁雲慘淡,家父便上求府尹大人,求得大人爲小民親書保信,供小民上京

    入監,來年再考。”

    “你是說,萬立薦你,只是因你父親上門懇求,他是一時心善,舉手之勞”

    史愜不卑不亢的點頭:“正是如此。”

    莊常琢磨了一下,又問:“你與萬家,當真無私”史愜笑道:“大人說笑,若小民當真與萬大人有舊,如今,又怎會在此萬大人在職期間,已爲一州主事,高高在上,小民的父親,卻只是個區區五品奉直大夫,不擔文權

    ,不擔武權,受的還是朝廷俸祿,直屬中書歸管,籍更不在地方,試問如此平平無

    奇的一介小官,家父又何德何能,能剛下地方,便受萬府尹另眼相看,格外恩待”萬立一案,牽扯龐大,當真與他有所勾結的上下官員,早已被盡數押解上京,等候問詢,而還留在亭江州接受複審的,都是一些沒太大嫌疑,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放了,

    甚至官復原職的。

    莊常記得,這裏面,好像是有幾個京官。

    至於其中有沒有一個是史愜的父親,他記不清了。

    但就如這史愜所言,他如今安然無恙,還好端端的在京城唸書,這便說明,他的父親,至少現在還是無辜的,否則早就株連全家了。

    這麼想來,莊常便舒了口氣,覺得自己驚弓之鳥,太大驚小怪了,他最後看了柳蔚一眼,對她搖搖頭,坐回了自己的席上,不打算再過問了。

    而這個結果,顯然是史愜早已料到的,史愜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但眉目間的得意,卻清清楚楚,柳蔚觀人於微,一眼便看出他的小心思,不禁搖頭。史愜終究年輕,城府是深,卻經驗不足,他在被綁來的路上,應是奮想對策,絞盡腦汁,而她故意最後一個讓他上場,就是爲了讓他在堂下,把堂上的一切都聽得清清楚

    楚。

    史愜自視甚高,自以爲聰明絕頂,一經上堂,便用了一招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後生,想以此轉移視線,逃脫嫌疑,可他又怎麼知道,這些,不是她想看到的呢

    對上史愜得意的雙眼,柳蔚笑道:“史公子果然坦誠,知無不言,就是不知,你是現在坦誠,還是以前都這麼坦誠”

    史愜眯了眯眼,明顯沒聽懂她的意思。

    柳蔚轉眸,又看向郭升:“郭監生知道史監生同你一樣,是例監嗎”

    郭升無辜的搖搖頭,茫然道:“以,以前,從未聽說。”

    柳蔚又看向黃合:“你呢”

    黃合頹然的爬跪在那兒,也緩緩的搖了搖頭。

    柳蔚最後看向那第三名小廝:“你與你家公子同出同進,你說,你家公子知道史監生是例監嗎”

    那小廝渾身僵硬,結結巴巴的半天說不出話,只能擡起頭,求救般的望向孟泰的方向。

    這時衆人才發現,孟泰臉色青白,口脣發淤,他竟從剛纔開始,便死咬着自己的下脣,將下脣生生咬破出了血。

    柳蔚揹着雙手,慢慢走到孟泰面前;“孟大人這是怎麼了這嘴又是怎麼了”

    孟泰畢竟老謀深算,當即狠瞪擡目,氣勢洶洶的道:“本官這是氣的,你問了半天,始終問不出兇手是誰,本官等得心焦,又憤又急,失態罷了”

    柳蔚聳聳肩,算是信了他的鬼話,又回頭,再問那小廝:“說,你家公子,是否知曉史監生爲例監”

    柳蔚這位置站得刁鑽,正好擋在了孟泰身前,讓那小廝的目光,無法觸及孟泰。

    小廝不善說謊,急的滿頭大汗,要哭了似的。堂下其他人都不耐煩了:“知曉就知曉,不知就不知,有什麼好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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