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三月暮春,連着下了好幾天的雨,今早終於迎來了大好晴天。
申時,城西側的一家酒樓門前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這家酒樓名爲千雲閣,是揚州城裏最有名的酒樓之一,即便是到了深夜,客人也依舊源源不斷。
但相比之下,今天的場面卻熱鬧得有些離譜。
一問究竟後才知道,原來酒樓老闆喜得千金。
帶着初爲人父的表情,他宣佈:“只要作詩一首,便可免費喫喝。”
這裏熱鬧非凡,而有的地方卻是安安靜靜的。
一間醫館內,少女縮在角落裏,她用餘光瞥了一眼斜靠在右側椅子上的男子,當視線對上,因爲害怕,又立刻將眼神收了回去,緊接着,開始向站在藥櫃前的張郎中求救。
然而,張郎中並沒有理會她的意思,比起理會她,張郎中更在意那個少女剛剛帶回來的藥籃。
張郎中靠近,張郎中低頭,張郎中的眼神從驚喜轉爲失望,終於他擡頭看向那在蜷縮在角落的少女:“藥呀,你採的這是什麼”
徐藥想了想,帶着不自信的語調回道:“藥,藥吧。”
張郎中愣了好一會,說道:“你就給我長點心吧,你採的這是藥嗎你連芹菜都給我採回來了呀”
徐藥吸了吸鼻子,一臉快要哭的樣子,委屈的說道:“藥都長一個樣子,根本分不清楚。
張郎中捂着胸口,他感覺就快要斷氣了,深吸一口氣,他伸手把竹籃中的東西全部倒出,開始清算:“這是芹菜,這是韭菜,這是.....”他拿起一個碧落的蔬菜問道:“怎麼你連大白菜都不認識嗎這能是藥嗎”
這個回答特別好,張郎中微笑:“那索性我們改行去賣菜好不好。”
徐藥高興地點了點頭:“好呀,好呀。”
張郎中壓着聲音低吼:“好什麼好”
徐藥先是一愣,然後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一下全部涌了出來。
哭聲在安靜的醫館裏迴盪,張郎中心都快碎了,這要是有個人,還不認定是他在欺負這手無寸鐵的姑娘呀
轉身,一愣,好像還真有個人。
一直坐在右側的男子兩三步上前,問道:“這裏的藥都賣嗎。”
張郎中奇怪地點了點頭,醫館除了看病當然也賣藥呀。
男子指了指蹲在地上抽泣的徐藥兒:“這個多少銀子”
醫館裏哭聲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徐藥猛地站起身躲在了張郎中身後,張郎中也是一臉震驚地嚥了咽口水。
張郎中把徐藥又往後挪了挪:“抱歉公子,這個,不賣。”
男子道:“你不是說藥都賣的嗎”
張郎中:“她不是藥。”
男子掃了一眼徐藥:“你是藥嗎”
徐藥愣愣地點了點頭,又愣愣地搖了搖頭。
男子將一錠金子放在藥櫃上,張郎中瞪大了眼,內心逐漸開始動搖。
“張,張郎中......”
徐藥纔不想被賣,她鼓足勇氣一咬牙,伸手將男子推出了醫館,將門重重關上,回身,看見那亮閃閃的金子,她拿起,再開門,氣運丹田,將金子往外一丟,弱弱地吼道:“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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