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怎麼可以被一個女孩子給比下去
看出光嘉良眼神中的異色,鼠寶樂呵呵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笑道:“對不起啊,是不是嚇到你了不過我和表姐從小就有把恐怖片當喜劇片看的習慣,所以這些在你們看來很恐怖的東西,在我看來就跟看笑話一樣。”
這笑點存在的有點詭異啊
光嘉良眉頭一皺:“你是在嘲笑我嗎”
鼠寶撲哧一笑:“我只是在告訴你。”
突然,她把手伸到了光嘉良的臉上,將他整張臉扳過來正對着自己。
這種被冒犯的感覺讓光嘉良額頭青筋猛地一跳:“曾鼠寶,我可不是林飛白”
鼠寶仔細地盯着他看。
光嘉良突然覺得這女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眼睛,直直地看到了自己的心底
突兀的,鼠寶閉上了眼睛,然後小臉慢慢靠近。
光嘉良猛然心驚,反射性的身體後仰,卻沒能逃出她用力的雙手,只得急道:“你瘋了嗎沒看到我正在開車”
鼠寶閉上雙目後,五感之中的嗅覺頓時開始發揮能力,她全神貫注的感應着,鼻翼下全是光嘉良那有點陌生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和硝煙的冷冽體味。
“奇怪,明明是同一個人啊”鼠寶終於鬆手,睜開眼睛喃喃道。
而此刻,她和光嘉良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二十釐米。
鼠寶眨眨眼,對着光嘉良說:“我當然知道你不是白白。可是,你也不是光嘉良啊”
光嘉良:“”身體突然劇烈地一震。
鼠寶微微一笑,然後這笑容瞬間從她臉上褪去,徒留下一張冰冷的面孔:“你是光嘉良嗎我的那個同類,嗯”
光嘉良的瞳孔驟然一縮
隔了許久,許久
他嘴角微微上翹5度,哪怕眼袋上疲累的烏色一時還無法散去,然而整個人的氣質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有忐忑,沒有不安,沒有畏懼,沒有顧慮,他還是那個刀風血雨中成長,槍彈炮火中穿梭的光嘉良
光嘉良衝鼠寶點頭道:“謝謝,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鼠寶看着那張目光凜冽的面癱臉,心尖一顫,有一絲懼意突兀而生。
然而,她卻也跟着笑了起來。
是啊,這纔是平日裏的光嘉良
這樣的他們纔是同類,永遠都把軟弱和無助隱藏在面具之下。他們的人生,註定了他們沒有害怕的權利,哪怕明明知道往前一步就是懸崖,也只能或冷漠或微笑的踏過去。
踏出這必死的一步
“不客氣,其實說到底我也是爲了自己,畢竟你剛纔的狀態可不好,以那種狀態進入祕境,很容易出亂子的。”鼠寶笑容甜美。
從小外公就教導她,不論是生氣、害怕、還是悲傷微笑,都是最好的表情
一個微笑,足以代替所有。
可是,可是
你難道不知道嗎,你這樣笑的時候沒有酒窩。
外公,你爲什麼沒有教導我,怎樣才能在不開心的時候也笑出酒窩
光嘉良整個人原本有些浮躁的氣息完全沉凝下來,他目光平靜的直視前方,兩手熟練掌控着方向盤,說道:“果然,帶上你,是我這次最正確的一個決定。”那清冷的眸光中,是獨屬於某種動物的無懼與無情。
鼠寶勾脣:“我也只是比你多了那麼一點點經驗而已。”語畢,她把已經翻閱完的文件夾遞迴給光嘉良,“看來靈異類副本的可能性很大。”
光嘉良接過文件夾,目光微沉,“所以我纔會這麼擔心。”
靈異類,一般都等同着死亡和無解。
沒有人可以在面對鬼魂的時候依舊坦然處之,哪怕是曾經日.日夜夜刀口舔血的他也不例外,所以之前纔會心煩氣躁。
不過幸好,鼠寶點醒了他。
鼠寶單手托腮地看着車窗外快速倒退的風景,腦子裏回想起今早在停車場裏所見到的畫面。
似乎除了她和林飛白外,所有人都在心上壓了塊巨石,那凝重的表情就像是趕赴沙場的死士,抱着拼死的決心與必死的信念。
唉鼠寶又重重地嘆了口氣,心中暗想,算了,權當做是爲了自己吧。
“我可以打開車窗嗎”她問。
光嘉良平聲道:“當然可以。”
車窗玻璃剛剛落下,一陣涼風便迅速鑽入,吹起了鼠寶額前的碎髮。
她嘆了嘆:“真是舒服”
光嘉良也側頭望了過來:“是啊,今天的天氣不錯。”
鼠寶回眸看了他一眼,忽然開口,輕聲唱道
“三月走過,柳絮散落,戀人們匆匆,”
“我的愛情,聞風不動。”
“翻閱昨日,仍有溫度,蒙塵的心事,”
“恍恍惚惚,已經隔世。”
“遺憾無法說,驚覺心一縮。”
“緊緊握着,青花信物,信守着承諾,”
“離別總在,失憶中度過。”
“記憶油膏,反覆塗抹,無法癒合的傷口,”
“你的回頭,劃傷了沉默。”
“那夜重逢,停止漂泊,你曾回來過,”
“相濡相忘,都是疼痛。”
“只因昨日,善良固執,委屈着彼此,”
“打碎信物,取消來世。”
周傳雄青花
女孩乾淨清冽的聲音帶着天狐清心嘯的獨特效應,飄灑在空中。
一種哀泣到靜默、靜默到平淡、平淡到灑脫的心境,突然從衆人心底冒了出來,生根發芽,抽枝開花,使他們整個人似乎連靈魂都受到了洗滌。
一輛又一輛的車子打開窗戶,所有的惴惴不安都在這空靈的歌聲中緩緩消散,緊蹙的眉頭紛紛舒展,轉而出現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心靈解脫。
是啊,一切都會過去的
是啊,沒有什麼了不起
然而,卻有兩人例外
一個,目含淚光。
另一個:“哼陸家的女人,居然也會有良心爆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