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馳的吉普車上,鼠寶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按住自己的太陽穴以緩解頭痛。
“你和沐晞又吵架了”上官航瞟了她一眼。
鼠寶眼皮都沒擡一下,這種事情在燕北監獄已經不算新聞了。
事實上,自從一個月前那場大庭廣衆的“坦誠相見”之後,整個燕北監獄就完全籠罩在這一對大小祖宗的陰影之下。
大祖宗沐晞,反正已經瘋了十幾年了,後面的幾十年估計也正常不了。
小祖宗鼠寶,簡直就是北王慕言和西王臨川的混合體,陰險狡詐又心狠手辣,身後還有上官航、廖陽成、沐晞、慕言四位替她保駕護航,簡直不要太難纏。
這一對大小祖宗一旦組合在一起,就是鬥獸場裏上上下下的一千多號人的噩夢。
而他們一旦分開噩夢就變成了夢魘,尼瑪還不如這兩個小傢伙在一起玩,也省得整座監獄裏的犯子陪他們玩。
“這次又是什麼事”上官航有些好笑地看着鼠寶。
不知道爲什麼,原本很恐怖的南王沐晞,在她加入後就變成了活寶,一天到晚就看到這監獄裏唯二兩個年齡最小的人在那上躥下跳。
是的,沐晞和鼠寶正好是燕北監獄裏年齡最小的兩個人。
沐晞就不說了,今年才十七歲,根本就還沒有成年,如果不是情況特殊,他哪怕是犯罪也頂多是進少管所,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座專門爲重刑犯所建立的監獄裏。
而鼠寶十九歲,雖然已經屬於成年人,但還是那句老話,能在這麼小年紀進入燕北監獄的犯人實在不多。就算有,又有誰能像她一樣撐過那麼殘酷的新人挑戰賽
所以,這兩個傢伙整天在鬥獸場裏倚小賣小,把那些他們看不順眼的人折騰得夠嗆。
不過真要說起來,這裏面鼠寶還是要負主要責任,畢竟人家沐晞原本只是天天宅在監舍裏打遊戲,可是現在也被她帶的到處亂瘋。
“還不又是戒毒的事。”鼠寶沒好氣道。
是的,沐晞吸毒,而且毒癮很重
鼠寶真不明白上面怎麼會連這種東西都對他們提供。
亦或者根本就是故意的
畢竟有毒癮的人更好控制不是嗎
不要怪鼠寶多想,實在是上面的某些做法由不得她不多想。
“你想幫他戒毒”一直坐在旁邊沒有吭聲的廖陽成以爲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吸毒不好。”鼠寶按着太陽穴道。
整天與那個少年待在一起,雖然最初對方的瘋狂與變態確實是嚇了她一跳,但是隨着雙方慢慢熟悉,她的“長輩”模式又開啓了。
所以說那十幾年紅包可不是白髮的
看着與陸子臻只相差幾個月沐晞趴在那吸毒,這種畫面鼠寶真的接受不了。
“我說曾鼠寶你是不是也腦子不正常了”廖陽成狠狠地戳着她的頭道。
“上官醫生,你看廖隊長他又對我動手動腳的。”鼠寶趕緊往上官航身後躲去。
廖陽成聽到她的形容詞,差點沒被口水嗆死,“我哪有對你動手動腳”
廖陽成趕緊把手一縮。
上官航看着兩人,笑了笑,把歪掉的樓重新又扳了回來。
“寶寶,沐晞戒不了的。”
“我知道啊,所以昨天晚上我們又打了一架。”鼠寶一臉的悲壯,別看她現在已經爬上三樓了,但是和南王沐晞打架,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找死。
一聽到鼠寶和沐晞打架,上官航的眼神嚴肅起來。
“你可不要忘記那個人的教訓”他提醒道。
聽到上官航的話,鼠寶按揉太陽穴的手指一頓。
那個人指煙囪男
後面他死的時候,沐晞把他的屍體刨開,看着那幹扁得只剩下一層皮的胃囊,鬥獸場裏不知道多少人都是頭皮發麻。
實在是那個胃囊太嚇人了,又小又扁,感覺就像是那個人自己把自己“喫”掉了一樣。
燕北監獄裏的人每天都在殺人。
殺人者,人恆殺之。
所以死亡對他們來說並不意外,他們把每天都當作了自己的最後一天來活,直至第二天睜開眼睛,才知道自己又賺了一天。
這些徘徊在死亡邊緣的人,既害怕死亡,又不怕死亡。
畢竟天天怕,怕上幾個月幾年之後也就不怕了。
可是他們不怕死,卻害怕痛苦。
那煙囪男是被活生生餓死的,死前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痛苦之中,到最後更是自己把自己“喫”掉了。
這樣的死亡方式太過殘忍,所以對於做出這一切的南王沐晞,大家對他的恐懼又加深了一層。
燕北監獄這種地方果然沒有正常人。
“放心吧,他要不了我的命。”鼠寶肯定道。
是的,沐晞不會殺她的
起碼在喫膩美食之前不會殺。
但是對於一隻饕餮來說,會有喫膩美食的一天嗎
這一月來,鼠寶和沐晞經常吵架,一吵架鼠寶就罷工,一罷工就會有幾個倒黴鬼被沐晞逼着過來給鼠寶道歉。
是的,他自己不來,卻逼着別人來。
而這個道歉遊戲的規則很簡單,鼠寶乖乖回去做飯,就算他們道歉成功了,活
鼠寶繼續不理沐晞,就算他們的道歉失敗了,死
於是乎,鼠寶每隔幾天就會收穫一些腿部掛件,然後在他們把眼淚鼻涕都擦在自己身上之前,跑到六樓去做飯。
最可氣的是,每次看到鼠寶開門進來,趴在沙發上玩遊戲的沐晞要麼對她視而不見,要麼就是極其傲嬌的一聲冷哼,就好像在說:世界那麼大,你看完了還不是得回來。
氣得鼠寶心中不斷吐槽:我主要是打不過你,要是打得過我就打死你。
再然後,吃了一頓美食之後心情大好的兩位饕友又黏糊在一起,坐在沙發上肩並肩的玩遊戲,有時候誰的技術差了,還會惹得對方一陣恥笑。
所以說,現在整個監獄裏的人都情願他們在一起玩,也省的出去玩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