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寒門首輔 >第九十四章 崔光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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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司衙門在元代鳳凰寺舊址,巡撫衙門搬到南宋重華故宮舊地後,運司衙門就搬進了原先的巡撫衙門。

    謝慎前世也曾經去過杭州遊學,印象中鳳凰寺舊址的位置和這處運司衙門稍有出入。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過去了數百年,位置稍有出入是很正常的事情。

    謝慎與王守仁結伴而行,來到運司衙門前自然就被人攔住。

    他們既不是運司衙門的公人,也沒有通行的令牌,出入自然受限。

    王守仁猶豫了片刻,還是掏出了按察司的那塊令牌。

    “這位公人,我奉按察副使陸大人之命,想請崔判官到按察司衙門一敘。”

    那公差接過令牌看了一遭,確認就是按察司的令牌,態度便好了不少。

    “原來大人是奉了陸臬臺的命令。好說,好說。”

    像陸淵這種級別的官員,大多會自掏腰包僱傭一些幕僚。這些幕僚沒有品級,不食朝廷俸祿,完全是官員養着,故而也只對這些僱傭他們的官員負責。

    那公差許是把謝慎、王守仁當成這幕僚了,故而也沒有起疑。

    謝慎心道王守仁說起假話還真是不臉紅,有前途......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扯虎撲做大旗還真是好用,不過這種法子也就是情急之時用上一用,長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

    “崔判官正在衙署裏面處理公務,某這便帶兩位去見他。”

    公差打開漆着硃色的大門,將二人讓了進去。

    謝慎一邁進大門,就嘖嘖稱歎了一聲。

    不愧是原先的巡撫衙門,就是闊氣,比陸淵辦公的按察司衙門大出了數倍。加之運司衙門是肥水衙門中的魁首,盧鹽運使上任後更是對原先的官署、園圃進行了修繕、擴建。現在的運司衙門比之原先的巡撫衙門還要豪奢不少。

    如果鹽運使盧仲景沒有牽扯要案,身陷囹圄。如今運司衙門前肯定是車水馬龍,少不了來拜謁求門路的官員豪紳。

    可現在,盧仲景案震驚朝野,運司衙門裏的許多官員都被牽涉其中。大夥兒爲了自保都做起了縮頭烏龜,能夠維持正常的公務就不錯了,誰還敢暗地裏做些銀錢交易。

    謝慎與王守仁跟在公人身後,沿着廊廡快步疾行,穿過一道月門,繞過一方假山,來到了運司衙門衆官吏辦公的衙署。

    “這裏就是衙署了,二位直接進去即可。如今衙署裏只有崔判官一人,擡首便可瞧見。”

    謝慎與那公差道了一聲謝,便和王守仁先後邁步進入衙署內。果不其然,偌大的衙署裏空空曠曠,只在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名年約三十,面容清俊的男子。

    這男子一身青色官袍,胸口前的補子都漿洗的發白,若不細看,還以爲是誰家的長傭。

    謝慎心中一沉,想必這位就是那個崔判官崔灃了吧,還真是一副錚錚鐵骨,遺世獨立的直臣模樣。

    不管這個崔灃是不是魏徵包公海筆架般的人物,這個交道是打定了。

    “敢問閣下可是運司衙門判官崔灃”

    王守仁衝那人拱了拱手,儘量壓低聲音,使得聽起來不那麼突兀。

    “正是崔某。兩位公子要找崔某”

    崔灃顯然有些驚訝,自打鹽運使盧大人出事後,往日門庭若市的運司衙門就變得如陰曹地府般,讓人退避三舍。

    這兩人衣着華麗,氣度不俗,怎麼在這種時候找到運司衙門了。

    “在下餘姚王守仁,這位是在下的好友謝慎,吾奉了陸大人之命,還請崔大人前往按察司衙門一敘。”

    “哦”

    崔灃沉吟了片刻,顯得有些猶豫。

    他與按察司衙門素來沒有來往,跟這位陸大人更是沒有打過照面。陸大人怎麼突然之間要召見他了

    王守仁見崔灃默然不語,心中直是有些焦急,可他又不敢表露出來,自是十分難熬。

    “崔大人”

    崔灃這纔回過神來,苦笑道:“崔某不過是運司衙門一判官耳,當不得大人二字。既然陸大人有命,崔某安敢不從崔某隨二位去按察司衙門便是。”

    “崔大人這邊請”

    王守仁心中大喜,閃出身子衝崔灃延臂禮道。

    ......

    ......

    卻說這邊陸淵與東廠的人密談良久,最後卻是不歡而散。

    陸淵一腔怒火無從發泄,返回按察司衙門後自是大發雷霆,無數珍貴瓷器被他砸的七零八落,僕人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陸淵一人坐在花廳官帽椅上,大口喘着粗氣,胸口因爲氣憤不住的起伏。

    恰在這時,王守仁、謝慎與崔灃從花廳旁經過。

    “陸伯父回來了”

    王守仁無意中掃了一眼,見陸淵端坐在花廳之中,訝然問道。

    “慎賢弟,你先和崔大人在此稍候片刻,愚兄進去向陸大人通稟一聲。”

    謝慎知道王守仁是要先和陸淵解釋清楚緣由,便點了點頭。

    王守仁深吸了一口氣,邁開四方步走進了花廳。

    “世伯”

    此時的陸淵已經平復好了心情,強自擠出一抹笑容道:“怎麼,賢侄方纔出去了”

    “世伯,請恕罪”

    “賢侄何罪之有”

    陸淵微微一愣,眼眸中滿是疑惑。

    “世伯,小侄剛剛前去運司衙門,請來了崔判官。小侄擔心崔判官不肯隨行便假借了世伯的名義。”

    王守仁一臉懊悔。雖然他這也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但畢竟他確實假借了陸淵的名義,故而他這番請罪確是真心實意。

    “崔判官可是那個崔光祿”

    這回輪到王守仁犯傻了。崔光祿這是什麼意思

    “也怪老夫沒說清楚。”陸淵頓了頓,繼續道:“這個崔灃在運司衙門裏很不合羣,跟誰都合不來,一副直言忠臣,錚錚鐵骨的樣子。故而運司衙門的其他同僚便給他起了這個稱號,把他比作魏徵魏玄成。老夫也是從旁人那裏聽到,不曾想賢侄竟然把這尊大佛請來了。”

    王守仁方是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崔灃還有一個這般出名的稱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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