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寒門首輔 >第五百二十三章 國法重如山(上)【第一更,求雙倍月票!】
    這下壽寧侯張鶴齡真的有些慌了。

    他之所以敢在京師爲非作歹,就是因爲仗着有張太后這個靠山。

    要是張太后對他不管不顧,那麼他就是一個可以被人隨意拿捏的小人物,甚至連那些小人物都不如。

    “姐,姐我知道錯了。我跟您去見陛下還不成嗎您消消氣,消消氣成不”

    張鶴齡主動服軟,可憐巴巴的看着張太后,讓這個做姐姐的不免心頭髮軟。

    “哀家可把醜話說在前面,等見了陛下你親自去解釋,哀家不會幫你說什麼的。”

    張太后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卻不可能袖手旁觀。

    畢竟,張鶴齡是她同父同母的胞親兄弟。

    “姐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絕不會給姐添亂。”

    張鶴齡嘿嘿一笑,復又露出了本性。

    張太后心中一嘆,她能庇護的了張鶴齡一時,但能庇護的了他一世嗎

    要是她哪天真的薨了,這個寶貝弟弟恐怕連善終都保證不了吧

    按下這些且不提,卻說張太后和壽寧侯出了紫禁城,往西華門外的豹房去也。

    此刻正德皇帝朱厚照正在豹房內的小校場練習射箭,侍候在一旁的有御用監太監張永,西廠提督太監谷大用,東廠提督太監馬永成。

    三人作爲最得聖寵的內監,在正德皇帝心中的地位自不必說。自劉瑾倒臺後,三人便在暗中角力,爲了司禮監掌印太監這至高無上的位置爭鬥。

    只是天子似乎有意空着這個位置,並沒有讓三人中任何一人擔任的意思。

    “陛下,您的射藝又精進了不少呢。”

    張永侍候在朱厚照身邊的時間最多,自然對這位爺的脾氣秉性瞭如指掌。他知道朱厚照生性好動,最討厭一成不變的生活。這才建議天子在豹房中修建了一個小校場,雖然不能兩軍列陣對壘演練,但射射箭,舞舞刀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馬永成也嘿嘿笑道:“皇爺的射藝絕對是冠絕古今的,便是那飛將軍李廣也沒有咱皇爺射的準啊。”

    “馬屁精”

    朱厚照將御弓丟給一旁的侍衛,衝馬永成笑罵道:“苗隸的事情看來你忘得很快啊,這麼快就喜笑顏開了。”

    馬永成聽天子又提起苗隸的事情,心中直是發苦。

    我的皇爺喲,咱能別揪住一件事情不放不

    “皇爺教訓的是,奴婢有些得意忘形了。”

    別管朱厚照說的是不是在理,有一件事必須明確,那就是得順着皇帝陛下的意思來。

    “哼,朕看你是記喫不記打。朕是不是應該叫錦衣衛的人廷杖你一頓,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皇爺饒命啊。”

    馬永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首道:“奴婢對皇爺忠心耿耿,絕沒有一絲不臣之心。”

    “朕不過是隨口說說,瞧把你嚇得。”

    朱厚照頓時覺得有些無趣,擺了擺手道:“谷大用已經查清楚了,這件事和你沒什麼關係。不過你也得好好管管東廠的人了,不然真鬧出大事情,朕可保不了你。”

    馬永成連連稱是,又衝一旁的谷大用道:“多謝谷公公。”

    谷大用並沒有發聲,而是實打實的受了馬永成的這一謝。

    比起張永,馬永成這個東廠提督對谷大用的威脅更大,故而谷大用是把馬永成當成第一假想敵,處處設防。

    看到競爭對手不得不向自己致謝,谷大用的心裏別提有多舒坦了。

    便在這時,突然有一名宦官慌慌張張的來到御前,張永皺眉道:“一點規矩都沒有,陛下在此,你莽莽撞撞的闖進來要是驚了聖駕可知當何罪”

    朱厚照卻是不以爲意的擺了擺手道:“朕哪有那麼容易受驚。你讓他說說看,究竟有何事。”

    “奴婢遵命。”

    張永恭敬的了應了一聲,不再言語。

    “啓稟陛下,太后駕到,如今在正殿休憩。”

    “母后來了”

    這下朱厚照可是頗爲驚訝。在他的印象中,母后一直是長居深宮的,今天怎麼一反常態的出了宮,來豹房了

    朱厚照當初建這個豹房就是爲了逃離紫禁城,創建一個自留地,以躲避種種禮法的約束。

    太后對此也是心知肚明,故而並沒有去制止皇帝的行爲,反而長居深宮,給皇帝留下充足的空間盡興而爲。

    今天太后突然駕到,肯定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非得當着皇帝面說不行。

    朱厚照此刻一身戎裝,不免有些尷尬。他咳嗽了一聲道:“速速伺候朕更衣。”

    張永立刻上前一步,應道:“奴婢伺候皇爺。”

    作爲御用監太監,天子的起居住行他都需要經手。由他來做這件事自然是再合適不過了。

    其餘兩人識趣的靠在了一邊,看着張永跟着皇帝去了偏殿。

    朱厚照在張永的服侍下換下戎裝,換上一件明黃色袞龍常服,戴上翼善冠施施然往正殿走去。

    對太后,他自然十分敬重。

    他還在做東宮太子時對太后的晨昏定省就從沒有例外過。

    如今太后年事已高,經常染有咳疾,朱厚照親自前去太醫院爲太后熬藥,並端到太后寢宮爲太后喂藥。

    也許他在有些事情的處理上是荒唐的,但在對太后的孝道上,卻絕對讓人指摘不出一絲一毫來。

    “母后”

    來到正殿之中,朱厚照興奮的喊道。

    見殿中除了太后還有壽寧侯,朱厚照面上的喜色登時凝固了。

    “母后,舅舅怎麼也在”

    朱厚照的不快自然被張太后捕捉到了。

    “照兒啊,舅舅來看看你有何不可你們甥舅倆也有日子沒在一起好好敘敘話了吧”

    張太后知道弟弟闖下了大禍,如果按照國法秉公處理,弟弟肯定沒有好的下場。

    故而她打算從親情上入手打一打感情牌。

    只要皇帝念着甥舅之情,她再在旁邊打打邊鼓這件事糊弄過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朱厚照卻不這麼想。

    壽寧侯和禮部右侍郎何賢相勾結,構陷文華殿大學士謝慎的事情他已經聽谷大用奏報過了。旁的事情他都能忍,但這件事例外。

    如果這件事他還裝作不知情,那以後滿朝文武還有哪個敢替他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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