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來了嗎”待她喫完重新躺下之後,蘇向雪虛弱的問道,嗓子很是嘶啞。
無神的盯着前方,感知着陸景修的方向,不禁有些好奇,剛剛還有聲音,這回子竟又安靜了下來,彷彿病房裏只有他們兩個。
“是公司的人,來彙報工作。”
“是不是耽誤你處理公務了,我已經沒事了,有孫姨就可以了。”咧了咧嘴角,漏出一個放心的微笑。
“沒關係,在哪都一樣主持大局,你乖乖養病。”
蘇向雪也沒有想到從車上摔下來,竟然身體上沒有大的碰撞,反而眼睛看不見了,還反反覆覆的低燒不斷,像是得了一場重感冒般渾身無力。
“我的眼睛”想到今後如果都看不見,蘇向雪有些驚慌。
“暫時的,等腦中的血塊消失就會好起來了。”深知蘇向雪極度的缺乏安全感,陸景修將最好的結果告訴了她,安撫住她略微激動的情緒。
之後,是長久的沉默。蘇向雪眯着雙眼躺在牀上,能清晰的聽見陸景修坐在離自己只有幾米遠的沙發上。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腦子有些沉沉的,思緒又開始亂飄了起來。
“我聽雅雯說,蘇羽夏去找你麻煩了,我已經命律師起訴她故意傷人,她不會再傷害你了。”
半響
牀上傳來一聲低啞的嗯,輕輕的彷彿沒有說過話一般。
“下次不要自己出門,隨身帶着王虎或者駭龍,除非是跟我在一起不需要他們,懂記憶中,陸景修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溫柔的跟她說過話。
這次,沒有再得到迴應,牀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又昏睡了過去。
白天還好醒醒睡睡,清醒的時候還能說幾句話。到了夜裏卻不那麼平實,漫長夜半,每睡一會就要從夢中咳醒,睡睡咳咳,半夢半醒,渾渾噩噩的。
夢非夢,鏡中鏡,不知誰亂入了夢,誰帶入了鏡
雖然已經好轉了許多,但是蘇向雪還是沒辦法正常飲食,只能喫一些流食,但已感覺身體舒暢了很多,晚飯後,孫姨用輪椅推着她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有些遲緩的身體,大病初癒後,彷彿不是自己的了一般。
再次感受到風的親吻,耳邊熟悉的大自然的聲音,讓她覺得恍如隔世。
想站起來的蘇向雪只覺得膝蓋軟弱無力,不停使喚的有些打晃。
一種重生的感覺油然而生,仿若昨日種種已是上一世,今日種種猶如新生,以前看不開的看的開,恐懼的不屑的不安的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原來,成長可以這樣快。
微弱的視線並沒有阻擋她享受來自大自然,來自還活着的快樂中,彷彿突然幡然醒悟,不那麼執着,不那麼強求。
傍晚十分,月光灑滿病房,寂靜悄然。
吱的一聲
牀上的蘇向雪被突然推門而入的聲音驚醒,茫然的側着身子眨了眨幽暗無神的眼睛,有些不真切的感覺到有人影走了進來,不覺有些驚惶。
半響,沒有了動靜。讓看不見的蘇向雪以爲又是夢魘,又迷濛的睡了過去。
陸景修在她病牀前佇立很久,輕輕的拉一把椅子,有些疲憊的坐在了她的牀邊,
將她的右手從白色被子裏抽出握在了手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總在她身邊的時候,心會得到片刻的舒緩和寧靜,陸景修
伏下身來,握起她柔軟的手,將臉頰緊貼上她的手掌心,微眯雙眼,輕輕的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