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逸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木靈兒與北沐白聽後,忽然覺得林間氛圍突然變幻起來,讓人感到壓抑。
於是二人沒有異議,同意白子逸的觀點。
三人繼續啓程,沿着的,正是方纔陶然逃離的路線,畢竟眼前也只有這一座山坡比較平緩一些,容易行走。
時間流逝,沒過多久白子逸他們就看見前方的一棵樹下爬着一個人影,他們先是環顧四周,見沒有異常之後,才走到那個人影的身邊。
將他翻了一個身,白子逸幾人臉色一變。
“陶陶然”
白子逸難以置信的輕聲呢喃一句。
他回想起之前聽到的異響,那道聲音不就與陶然近似嗎
而且他到底遇到了什麼,竟然會死的這麼慘。
白子逸不知道是不是陶然其他的敵家還是他人出手,無論怎樣,能夠將一個人的臉砍的血肉模糊,也足以說明這些人的心狠手辣。
“他不是被人殺得。”
木靈兒忽然這般說道:“他是自殘而死。”
“自殘怎麼可能。”
旁邊一直沉默的北沐白顯然不相信一個好好的活人,會心生變態,將自己給自殘而死。
白子逸也不相信木靈兒的觀點。
可是木靈兒並沒有急於反對,而是在陶然身體上摸索一番後,擡起他的一隻右手,將衣袖拉到低,露出滿是青筋的手臂,這纔開口道:
“這青筋是自斷的最好證明。”
江湖上每個人都會的自殺方式,就是自斷全身經脈,這樣做雖然極其痛苦,但也是最快的死亡方式。
然而,白子逸見到這他人難以造成如此傷害的手臂,還是很不解,那時的陶然明明那麼怕死,怎麼會突然自斷於此。
再次仔細的觀察,白子逸抓住陶然的右手,發現在他的手指蓋中,佈滿了血肉與泥土,那血肉白子逸猜測,應該就是陶然臉上丟失的那塊吧。
“究竟是什麼緣故”
白子逸對身旁輕皺着眉的木靈兒問道。
良久,木靈兒才緩緩的開口,道:“我懷疑陶然他吸入了另一種藥草的藥香,導致陷入了自身內心深處的恐懼之處。”
“那個溫柔鄉”北沐白道。
木靈兒搖了搖頭,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道:“是一種與溫柔鄉截然相反的藥草,叫做夜夢,我從未見過這種藥草,也僅僅是在爺爺的藥書中見到過這一描述。”
頓了頓,木靈兒深吸一口氣,接着道:“書中記載過這夜夢幾十年纔會成熟,只要聞到一點藥香便會陷入自身的噩夢當中。
而且這噩夢一旦進入,就難以從中逃出,陶然的死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當然,夜夢之所以能夠歸納於藥草一類,也是因爲這夜夢對於高人來說有着很大的作用,可以通過它,來直接面對內心的心魔,並竭盡全力的克服它,從而使以後的武道更加平坦。”
“意思是對於我們而言,這夜夢還代表着機緣”北沐白語氣略顯興奮的說道。
他的內心深處存在着心魔,那就是村莊被黑風寨橫掃的雨夜,北沐白聽到夜夢有此作用後,很想直面那晚雨夜,告訴鄉親們,他成功爲他們報仇了。
可是木靈兒接下來的一番話,給了他當頭一棒,只聽她這般說道:
連那些高人也不是全都能夠正視自己的心魔,何況你呢”
“那可說不定。”
北沐白揹着木靈兒低聲嘀咕了一聲。
木靈兒沒有理會北沐白的小動作,偏過頭對沉思的白子逸說道:“現在我們還是快點離開此地吧,夜夢真的很危險。”
聞言,白子逸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陶然的死與夜夢究竟有沒有關係,但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覺得離開此地爲妙。
出於人道主義,白子逸將陶然的屍體簡單的埋葬後,就起身離開此地。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裏,一顆通體漆黑的尋常小草,正緩緩的綻放出一朵血紅的鮮花。
一陣微風拂過,花朵微顫,一股莫名的香氣開始再一次瀰漫林間。
“前面有座墓誒。”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後,白子逸正在環顧四周的情況,忽然北沐白的聲音傳來,白子逸順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他們前方沒多久,出現了一個由青色石頭搭建的墓穴。
很有可能是孔雀山莊那些人所說的聖人墓。
“去看看。”
白子逸說道。
木靈兒與北沐白點了點頭,緊隨其後。
沒過多久,他們站在墓穴的正前方,看着墓前的一座墓碑,白子逸暗道一聲果然如此,這墓穴正是孔雀山莊以往的一位聖人葬身之所。
墓碑上刻着,聖人秋元之墓。
白子逸不知道秋元的名字所帶的含義,木靈兒與北沐白身爲九華本地人,對於秋元還是有些瞭解的。
“竟然會是秋元聖人的墓穴。”
木靈兒有些驚訝,見白子逸一臉茫然,她爲其解釋道:
“秋元聖人曾經是九華難得的善者,據九華錄記載,秋元聖人所在的年代,兵荒馬亂,許多百姓居無定所,是秋元聖人開了孔雀山莊的大門,招收了許多百姓,而且還動用孔雀山莊的護衛,保護百姓的安全。
那時候秋元聖人在九華人的眼中,就是真真正正的聖人。
沒想到這次聖人墓,竟然會是秋元聖人的墓穴。”
北沐白在旁邊也點了點頭,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就在他們遲疑的時候,地面傳來一陣晃動,幾人身影不穩,剛想離開此地,地面忽然向兩邊開裂,白子逸三人毫無反抗的墜入黑漆漆的洞中。
沒過多久,開裂的地面又重新合上,沒有絲毫的異狀,不得不說建造這條暗道的人,手法之高超。
“唔,頭好痛”
不知過了多久,白子逸清醒過來,輕晃着頭,痛苦的輕聲呢喃一句。
緩緩的睜開雙眼,眼前的場景徹底讓他愣了下來,只見此時的他正躺在一張裝飾豪華的牀上,蓋着繡着鴛鴦的大紅被子,而且身邊似乎還躺着一個人。
他僵硬的轉頭看向身邊,那是一個他頗爲熟悉的女子,然而還沒等他記起她的名字,女子眼皮微動,不久就睜開了雙眼,白子逸從未見到過如此充滿靈性的眼睛,略有沉迷之際,女子輕吐溫柔的嗓音,令白子逸腦海響起一陣驚雷。
“夫君,你醒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