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之前耽誤了一段時間,劇組加快進程,最近幾天大家都在趕工,爭取趁着溫涼和楚琛雪崩事件的熱度沒有消退,早點製作好成品上映。
劇組的演員們都是一些老牌的實力派,大家心照不宣快速演完了最後的戲碼。
今晚就是殺青宴,溫涼鬆了一口氣。
酒過三巡,溫涼藉着不勝酒力悄然離開,她站在雪地之中。
打從心眼說她還挺喜歡這樣的日子,雪花純淨又安靜,這裏就像是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一樣。
看着漫天飛舞的雪花,沒有城市的喧囂聲,偶爾會聽到幾聲狗吠,清晨喚醒她們的是公雞的打鳴聲。
“小涼,怎麼到外面來了?這麼冷的天,小心感冒哦。”
“我的酒量不好,出來吹吹風。”
其實溫涼的酒量在女人之中算是不錯的,只不過當年她被人下藥這件事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從那以後溫涼就很警惕,所有離開她視線的酒杯她不會動,就算在外面喝得是正常的酒,她也不會多碰。
“明天就要回去了,說實話我還挺喜歡這裏,喜歡這個劇組。”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相比莫相知的依依不捨溫涼則是顯得冷靜很多。
這個劇組和那些奇葩劇組不同,這些前輩一點架子都沒有,反倒對她們十分照顧。
溫涼喜歡莫相知的原因就是她很像過去的自己,這些年她經歷得最多的就是生離死別。
看多了也就淡了,自然也沒有了那樣一顆純粹的初心。
莫相知看了溫涼一眼,總覺得溫涼很奇怪。
你說她擺架子吧,可有時候她比誰都接地氣,而且一點都沒有做作。
可你要說她接地氣,就算是你天天在她身邊,你也無法看穿她的心思。
總覺得在溫涼的身邊縈繞着一種看不見的氣息,那股氣息包裹着她,任何人都無法真正接近她的心。
“是啊,沒有不散的場,總之這次拍攝除了雪崩之外,全程我都挺開心的,這是我第一次露臉,哪怕只是一個配角我也很開心。”
見莫相知滿足的笑臉,她伸手拍了拍莫相知的肩膀,“你很努力,也有天賦,以後的路一定會越走越遠。”
“可是小涼,你也這麼年輕,就算你大學是學表演的,那些表演系出來的演得要麼做作,要麼很呆,就連導演也連連誇讚你的演技很好,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管是之前的樓璇璣,還是今天的山村孤女,你都詮釋得很好。”
莫相知一開始只想多掙點錢,也沒有想過那麼多,這個劇組的人讓她慢慢學會了怎麼做一個演員。
她已經很努力了,但卻覺得溫涼天生就是一個演員,不管什麼角色她很快就能入戲。
“經歷多了自然就對人物有感覺了。”
正好樓璇璣和孤女這兩個角色和她過去的經歷很像,她更容易找到共鳴,演起來毫不費力。
“小涼,你過去經歷了很多東西嗎?”莫相知不是很明白。
溫涼笑笑,“飯局還沒完,你先進去吧,很多前輩可以留個聯繫方式,要是以後有合適的戲可以推薦你去。”
“好的。”莫相知明白溫涼的意思。
她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想要繼續在這個圈子打拼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很多時候你要得到什麼就必須要交換一些東西,當初她要不是拒絕了那個色導演,也不至於淪落到替身的地步。
好在這個劇組的人都很好,沒有那方面的人,多多結交對莫相知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你呢?”
“我還要吹會兒風。”
莫相知也看不懂溫涼在想什麼,以溫涼現在的人氣是不愁資源的,她不需要刻意去結交別人。
溫涼站在木屋下,聆聽着夜的寂靜。
“那你早點回去休息,不要呆久了。”
“好。”
莫相知重新回到酒局,不知道什麼時候溫涼的背後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
她回頭,楚琛仰天吐了一口菸圈。
自從她們回來以後楚琛就不像是以前那樣奇奇怪怪的針對她。
兩人一起在雪中共過患難,但在片場仍舊只有拍戲的時候纔會有所交集。
溫涼也覺得奇怪,楚琛雖然沒有針對她,很多時候她都能感覺到楚琛朝着她身上投來的目光。
四目相對,他總是會主動移開眼睛,不一會又會落在溫涼身上。
面對楚琛,溫涼似乎也沒有以前的厭惡,也許是當時在雪地之時他發着高燒口中說的那些夢話吧。
兩個一樣的私生子女有着同樣的感觸,喬厲爵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幹了很多事,溫涼並不偏袒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
她沒有說話,而是靜等着他開口。
煙已經抽完了半支,他低沉的聲音傳來:“爲什麼你會用槍?”
那天溫涼的表現足夠讓他震驚,一個女人竟然強悍到那個地步。
“防身。”
“你的攻擊凌厲,顯然是爲了殺人存在,你爲什麼會有那樣好的身手?在這之前你殺了多少人?”
溫涼有些意外他會問這個問題,“怎麼?你要報警抓我麼?”
她調侃的話還沒有說完,下一秒身體已經被人帶入懷中。
“你不過是一個女人,爲什麼會走到這樣的境地?”
如果不是經歷了太多次那樣的場景,她絕對不會有如此行雲流水的動作。
“楚琛,你幹什麼?放開我!”溫涼也沒想到這人會突然丟了煙抱住她。
楚琛卻是情緒波動很大,“爲什麼他不好好照顧你,讓你經歷這些?”
溫涼感覺到了,這個男人是在心疼她?
“你……”
楚琛的腦回路溫涼搞不懂,他一想到過去的溫涼是在刀尖上跳舞,經歷成千上萬次歷練纔會有今天的她。
那時候她只是一個女人,卻要揹負這些東西,楚琛會心疼她。
“和他無關。”
“溫涼,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爲你只是一個花瓶女人,爲了錢不折手段。
但現在我發現我錯了,你不是,你堅強又獨立,所以我想……”
似乎已經察覺到他要說什麼,溫涼猛的一把將他推開。
“不,你什麼都不想,也不能想,他會殺了你。”
她對他唯一的感覺就是都是私生子的悲慘遭遇,喬厲爵留着他的性命那是覺得沒有殺他的必要。
但如果有一天這個男人真的一時腦熱,那麼那道傷痕就不是落在他的身上,而是他的心臟。
“你心疼我了?”
溫涼:“……”
他這是什麼邏輯,自己只不過不願意多讓人搭上命而已。
“還是你覺得我和他之間,我一定是輸的那個?如果我說,最後贏的是我呢?”
“與我無關。”
溫涼轉身離開,“從頭到尾,我愛的是他而不是他的身份,楚先生,請你自重。”
“他能給你的我只多不少的給你,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傷。”
楚琛雖然不知道她身上經歷了什麼,但她的過去一定不太陽光。
溫涼沒有回頭,在雪地上落下一串串她的腳印。
風中傳來了她清冷的聲音:“我要的,只有他的心。”
不是喬厲爵有多顯赫的家世,也不是他有多優秀。
只因爲是他,會迷路甩鍋給助理,會開轟炸機撞大樓,會傻乎乎抱着她不要她離開的喬厲爵。
楚琛看着那道倩影一點點消失在雪中,他咬着牙低沉道:“溫涼,我一定會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