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芷心中也不忿,這門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哪裏有辦法能夠左右。陳芷出身高門,從沒有想過夫君能只有一個人,也不曾想到荊淮先如此寵妾滅妻。
陳芷與荊淮先新婚第二日請安的時候,荊太夫人給陳芷的見面禮就是一個已經出生的庶子,陳芷氣得要回孃家,不過陳芷母親早逝,記在母親鍾夫人名下的兄長陳茝夫妻不在京中,祖母陳老夫人一味要陳芷忍讓。結果新婚第三日溫姨娘查出了身孕,第四日溫姨娘的孩子被陳芷衝了,第五日陳芷就自請出了府。
從那之後,陳芷日夜想的就是如何從荊家這個泥沼中脫身。
妝畫好之後,第一個來見陳芷的是荊淮先的另一個小妾夏姨娘。
“讓她去正堂吧。”陳芷仍舊慢悠悠地用膳,即使夏姨娘已經有了子嗣,在陳芷眼中不過是個體面些的奴婢,哪裏會放在眼裏。
夏姨娘是荊淮先的大丫鬟出身,在陳芷入門之前就生了庶長子,光這一點,陳芷就不會給她好臉色,也不知爲何是夏姨娘向來給陳芷請安。
來請安的不僅僅是夏姨娘還有夏姨娘生的大郎,長得虎頭虎腦,小小年紀就非常知禮。陳芷故意晾了夏姨娘母子一會兒,大郎不僅不哭不鬧,緊緊握着母親的手,十分體貼母親。
“奴婢見過夫人。”夏姨娘跪下行了大禮,示意大郎跟着跪下。
大郎跪下乖巧道:“兒子給母親請安。”
陳芷無意爲難他們母子,道了句“起來吧”,又賜了座。夏姨娘謝過之後,略沾着椅子坐下了。
陳芷嫁進來的時候,夏姨娘正在坐月子,說起來這是二人第一次見面。陳芷一直以爲有膽子在正妻進門之前生庶長子,應該膽大包天才對。哪裏想到會是這麼一個膽小卑微,連坐都不敢坐的女人。
大郎使勁嚥着唾沫,搖了搖頭道:“母親,兒子不喫。”
是不喫,而不是不愛喫。
直到夏姨娘道:“是夫人賞你的,快喫吧”大郎纔拿了一小塊豌豆黃放入嘴裏。
豌豆黃甜而不膩,入口即化,是素心的拿手點心。
“真好喫。”大郎忍不住又拿了一塊。
陳芷笑笑道:“大郎再嚐嚐紅豆糕。”
大郎又吃了塊紅豆糕道:“母親這裏的紅豆糕比二夫人的好喫多了。”
二夫人
荊淮先是獨子,只有一個嫡親妹妹荊若梅,金鄉侯也是獨子,金鄉侯府也沒有其他旁系之人居住,這個二夫人是誰不言而喻。
陳芷讓人將大郎帶到旁邊喫點心,留下夏姨娘單獨說話。
臨近晚膳的時候,夏姨娘才帶着大郎離開,夏姨娘的婢女等在外面,悄悄問道:“姨娘,夫人不留您和小少爺用晚膳”
“夫人一下子知道這麼多的事,要消化消化。”夏姨娘一改在陳芷面前的柔弱,邊走邊道,“何況,夫人也未必想留下我。”
“我纔不想和他們母子一起用膳。”陳芷冷笑道,“這夏氏心口不一,我可不想和她多說話。”
“夫人還是這個脾氣。”素宛笑道,“不過夏姨娘將咱們都當成是傻子,庶長子生在她肚子裏,難道不關她的事情嗎”
夏姨娘在大郎喫點心的時候,跪在陳芷面前聲淚俱下地將這些年溫姨娘的囂張跋扈一一道來,更是說了大郎出生的緣由。原來,荊老夫人早就想毀了這門婚事,不過是金鄉侯和夫人反對,荊夫人張氏出身定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