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說得對,一切的道聽途說,都只是沒有實質證據的猜測,只能當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她要聽簡梅親口說
因爲簡梅才最清楚: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袁朵朵真的無法想像:一個自己曾經慷慨伸手搭救的女人,竟然會做出如此恩將仇報的事情來
所以,她一定要聽簡梅親口告訴她
今天是週六,時機合適。豆豆芽芽會在白公館裏作陪白老爺子練習書法。
袁朵朵趕在簡梅出夜場前過來了。
在可視門鈴裏看到袁朵朵時,簡梅先是微微一怔,隨之不緊不慢用吸水毛巾包裹好自己的溼發之後,她才慢悠悠的將房間的門打了開來。
“朵朵是你啊你怎麼來了豆豆芽芽在白公館呢”
剛剛沐浴後的簡梅,有着清水出芙蓉般的嬌好面容,乾淨得不染一絲俗塵。
一身淺紫的真絲睡衣,將她的高貴範兒襯托得更加雍容華貴。
不得不承認,簡梅的確是個漂亮的女人。而且她的漂亮純屬那種天生麗質,而並非庸俗粉黛的裝飾。
袁朵朵的目光一直緊盯在簡梅的孕肚上。或許是長年練習舞蹈的緣故,所以簡梅的身段看起來依舊妙曼,絲毫不見孕婦的臃腫,反而更多了一絲的風韻氣息。
“我是來找你的”袁朵朵深呼吸一口後,直接說明了來意。
“找我”簡梅又是一怔,隨後笑臉相迎,“那快進來坐吧”
這間套房,簡約舒適、輕度奢華,原本是白默的休息室。後來簡梅來了夜莊,而且又是個女的,不太方便跟員工去擠宿舍,白默便將自己的休息室讓給她住。
白默後來將夜莊的頂層的兩套鑽石豪華包間合併改造成了他的辦公地點和兩個女兒嬉戲玩耍和學習的育兒空間。什麼舞蹈房、鋼琴室、玩具小屋等等,一應俱全
“幾個月了”袁朵朵問得直接。
也許她此時此刻的內心,並不像她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平靜。她能來單獨面對簡梅,還真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
簡梅下意識的撫了一下自己的孕肚,也沒跟袁朵朵拐彎抹角,輕含着笑意作答道:“快五個月了吧”
有些事,終究是要面對的。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
這個孩子終將要以它該有的身份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雖說簡梅現在還沒想好。
“都都五個月了”
袁朵朵是真沒看出來:簡梅竟然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要是穿一些寬鬆點兒的衣物,看上去頂多只是個喫飽飯的肚子而已。
“是呢,最近這胎動是越來越頻繁了我稍有用力,它就動得厲害。”
簡梅的神態和言辭,平靜得跟一個普通的孕媽幾乎沒什麼兩樣。
她享受着孕育的喜悅,也承受着孕育的辛勞。
“這孩子是是誰的”
問出這句話時,袁朵朵還是沒底氣的打了顫聲。好像做錯事的是她自己。
“當然是我自己的啦”簡梅咯咯一笑。
“你少跟我裝傻你明知道我是問孩子的爸爸是誰”
朵朵是個耿直的女人,她不太喜歡別人跟她拐彎抹角的玩心機。
“我孩子的爸爸是誰對你很重要嗎”
簡梅輕輕吁嘆出一口濁氣,“我覺得應該是楠楠她捨不得我這個媽咪太孤獨了所以她又投胎來給我當孩子了”
提及早夭的楠楠,袁朵朵心中的愧疚又開始翻涌。她也是媽咪,她當然能體會一個孩子對母親的重要程度。好在簡梅看起來要比她想像中的堅強。
只是現在她突然感覺簡梅的堅強看起來有些可怕。
差點兒就讓簡梅把話題給避開了
袁朵朵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自己的牙齒都打起了微顫。
“簡梅,你只要回答我:你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是不是白默的”
這一回,袁朵朵沒讓自己退縮,也沒肯讓簡梅退縮,“你只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看着情緒有些激動中的袁朵朵,簡梅到是挺平靜的。
“我說過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是我自己的”
“簡梅你有膽子做,爲什麼沒膽子承認你太讓我瞧不起了”袁朵朵呼聲低厲。
簡梅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腹,冷靜的回答:“即便是白默的,那又如何我只是撿了你不要的男人罷了”
“什什麼真真是白默的”
一陣狠實的眩暈襲來,袁朵朵的身體都在打晃,“簡梅你你你這麼做你對得起我嗎當初我那麼幫你你你竟然竟然恩將仇報”
“我怎麼恩將仇報了既然你都不要白默了,爲什麼不能施捨給我我只是撿了你不要的東西”
或許是被憤怒的袁朵朵驚嚇到了,簡梅淚眼婆娑的護着肚子後退着。
“你怎麼知道我不要了我我”
終究,袁朵朵還是沒能有勇氣說出那句我還愛着白默。
“朵朵,你跟白默都離婚好幾年了,你們之間早已經沒有了感情你只是豆豆和芽芽的親媽跟白默不再有任何關係了你爲什麼還不能放手呢”簡梅抹去滾落在臉頰上的淚水,“朵朵,既然你都不要白默了,我乞求你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白默有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權利他還年青,他應該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
袁朵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出簡梅的房間,又怎麼跑出夜莊的。
她突然覺得,簡梅說得好有道理:自己跟白默都沒了感情,爲什麼還要牽扯不清呢
深深的挫敗感襲來,袁朵朵甚至於有種自己就是破壞別人感情的劊子手
簡梅懷了推的孩子,又跟她袁朵朵有什麼關係
她竟然還能厚着臉皮去質問別人
白默離異,簡梅也是離異,他們在一起有了孩子,又不違法
可爲什麼爲什麼自己就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呢
對,對白默就是自己不要了的男人
自己就應該像個破爛兒一樣把他給甩了丟得遠遠的,誰愛撿誰撿去
可那不自控的淚水,爲什麼會越流越多
袁朵朵不敢在簡梅面前哭泣,也不敢在夜莊裏哭泣;她只能躲到某個黑暗的角落裏,獨自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