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湛這一天其實並不閒着，葉蓁離開沒多久，聞訊得知他歸來的舊臣登門拜見。
第一個到來的是沈異，他是親眼看着墨容湛消失在山洞裏的，這幾年一直在歸雲山守着，要不是恰好被派去渭城找唐禎，他肯定會在歸雲山親自迎接墨容湛他們。
“屬下見過皇上。”沈異走進大廳，看到那麼熟悉的高大挺拔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激動，直直地跪下行禮。
“起來。”墨容湛沉聲開口，“這裏只有秦王，沒有皇上了。”
沈異沒有任何遲疑，“是，王爺。”
墨容湛示意他坐下說話，“剛從渭城回來？”
“是的，皇上讓屬下去跟隨靖寧侯。”沈異低聲說，他原來是在暗衛所的，半年前，新帝就讓他去跟着唐禎了。
“跟着唐禎也好。”墨容湛頷首，暗衛所的存在是爲了給皇上處理檯面下的事情，沈異以前是跟着他做事的，慕容恪不想他留在暗衛所是正常的，還能夠讓他去跟着唐禎，已經是十分提拔沈異了。
沈異看向墨容湛的眼睛，“王爺，屬下去找天下的神醫，您的眼睛一定能夠治好的。”
“夭夭就能夠治好我的眼睛。”墨容湛淡淡地說，“唐禎在渭城還好嗎？”
“靖寧侯……已經三年沒有回過京都了。”沈異低聲說，“不過，屬下已經快信去通知靖寧侯，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墨容湛輕輕頷首，“元國那邊有沒有聽說什麼消息？”
沈異坐直了身子，他今天正是要來說這件事的，“王爺，自從您和娘娘……和王妃失蹤半年以後，消息還是傳回元國，水一琛親自來過錦國，他懷疑是皇上爲了奪位才隱瞞你們的去向，想要發兵攻打錦國，逼皇上交出你們，是皇甫先生和葉將軍勸住了他，不過自那以後，元國跟錦國就沒有再來往。”
不必沈異解釋沒有來往是什麼意思，邊境的百姓如今要去元國收到許多阻滯，可見這就是元國的態度。
“皇甫宸呢？”墨容湛低聲問。
沈異說，“皇甫先生去了元國勸說水一琛，不過再沒有消息了，元國那邊傳來消息，只是說他已經去了華國。”
墨容湛微微蹙眉，皇甫宸應該不太可能會回華國的，除非是有什麼事，而且如果他回華國的話，葉亦清爲何沒有遇到他？
“水一琛是想要替代天妃控制元國嗎？”墨容湛淡聲地說着，“只憑元國的兵力，想要侵吞錦國不太可能，知道水一琛這幾年都做了什麼嗎？”
“這……”沈異爲難地看了墨容湛一眼，這幾年他們都沒怎麼關注元國，根本不知道水一琛做了什麼。
墨容湛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敲着桌面，“讓人去查一查。”
“是，王爺。”沈異立刻領命。
沈異離開沒多久，又有不少以前的舊臣要來求見墨容湛。
墨容湛以身體不適爲由，沒有見那些大臣。
這一天，他都在房間裏修煉，將體內的
葉蓁回來的時候，墨容湛還在房間裏，他已經一整天都沒有踏出房門了，下人看起來很憂心。
“我給王爺留了藥膳，你們先下去吧。”葉蓁微笑對下人說道，他們修煉過後，不需要一日三餐，有時候幾天不喫東西都不會感到肚子餓。
“阿湛？”葉蓁推門進去，看到墨容湛盤腿坐在軟榻上，眼睛流出一道黑色的液體，她急忙走了過去，用綾巾將靈泉敷在他的眼睛，替他擦去那黑色的液體。
這應該就是蛟龍留在墨容湛身上的毒氣了。
墨容湛慢慢地將靈氣收回氣海，睜開眼睛，“你回來了。”
“怎麼樣？看到東西了嗎？”葉蓁捧着他的臉，仔細地打量他的眼睛，雖然是把毒氣逼出來了，不過他的眼珠看起來還是灰色的。
“還沒有。”墨容湛含笑說道，他牽着葉蓁的手坐在身邊，“這麼早就回來了？”
葉蓁將臉埋在他的頸窩，“明熙帶着澪兒他們去看廟會了，我不想去湊熱鬧，就回來陪你啊。”
“明熙帶着明玉一起去的？”墨容湛低聲問。
“你怎麼猜到的。”葉蓁喫驚，她一句都沒提到明玉呢。
墨容湛低頭親着她的脣角，“是不是明玉又說了什麼話讓你傷心了？”
她
“不是。”葉蓁笑着搖頭，“明玉看到我給澪兒梳頭髮生氣了，她其實還是記得我這個母親的。”
“這就值得高興了？”墨容湛挑了挑眉，不太清楚她高興的地方在哪裏，她自己肯定都沒發現，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喜歡埋在他的懷裏，像個小姑娘一樣蹭着他的胸口，她這個習慣從十年前就有了，這麼多年過去，還是沒有改變。
她明明心裏難受，卻要在他面前裝出高興的樣子。
“明天我想進宮去找明玉。”葉蓁小聲地說。
“夭夭。”墨容湛摟緊她的細腰，“不要讓自己難受。”
他不喜歡她的情緒被別人影響，更不喜歡她總是低落難受的樣子，即使那個人是他們的女兒。
葉蓁笑着說，“我沒有難受啊，真的，我現在才覺得明玉其實是在意我們的，只要我們多點耐心就好了，她都等了我們這麼多年，難道我們還這點耐心都沒有嗎？”
“嗯，都聽你的。”墨容湛淡淡地點頭。
“你今天有沒有吃藥？”葉蓁坐直身子，“這裏是人間大陸，靈氣本來就少，一整天不喫東西怎麼可以，我給你下面。”
墨容湛含笑點頭，“好。”
葉蓁做了一碗牛肉麪，準備送去給墨容湛的時候，聽說明熙他們回來了。
一起回來的還有明玉。
“明玉也一起回來了？”葉蓁怔愣了一下，差點把手裏的牛肉麪給摔了。
“是啊，王妃，公主跟着一起回來了。”丫環笑着回道。
葉蓁把手裏的面交給丫環，“送去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