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變化太快了，水苗苗有時候懷疑如果當初他們兄妹留在華國，是不是一切就不會改變。
她的大哥會不會還跟以前一樣看似冷漠，實則面冷心熱，最是關心她的。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大哥，你明知道葉薇不尋常，她不是人，你怎麼還將她留在宮裏？”水苗苗見水一琛沒有回答，又開口逼問着。
“誰跟你說葉薇在這裏的？”水一琛冷聲問，“朕的事情不必你過問，你現在回去收拾東西回趙家島。”
水苗苗叫道，“你到現在還相信葉薇？她把你害得還不夠嗎？大哥，我們只是凡人，不管做什麼，都成不了……”
“難道墨容湛和陸夭夭不是凡人嗎？”水一琛厲聲打斷水苗苗的話，他們可以做到的，他爲什麼做不到？
“他們不是凡人，但他們去過玄天大陸，那是和我們這裏不一樣的地方，所以他們是不同的。”水苗苗認真地說，“大哥，你清醒一下好嗎？不管你做什麼，夭夭姐都是墨容湛的，她永遠都不會是你的。”
水一琛這麼做只會讓陸夭夭厭惡他。
“這些話都是誰跟你說的？”水一琛怒聲地問道，妹妹在趙家島這麼久，哪裏知道什麼玄天大陸，肯定是有人告訴她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大哥，你就聽我的勸吧，不要再修煉也不要煉什麼丹，你有看過自己的樣子嗎？你哪點像修煉有所成的仙人，不跟鬼還差不多。”水苗苗沒好氣地說。
水一琛眼底閃過怒意，“苗苗，不要以爲你是朕的妹妹，朕不敢對你怎樣！”
“你以爲我從趙家島回來是要氣你嗎？你要不是我哥哥，我管你那麼多作甚？”水苗苗氣得眼眶發紅，“大哥，我求求你清醒一點好嗎？”
“陸夭夭是不是找過你了？”水一琛問道，“她想要做什麼？想要替她的女兒要回元國嗎？”
水苗苗眼神怪異地看着他，她覺得自己的大哥簡直是魔障了，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如果夭夭姐真的想要回元國，她當初就不會將元國給他了。
要不是趙天霽想辦法打聽到之前水一琛做的，從夭夭姐那裏瞭解到天下變化的原因，他們都不知道那麼多事情。
可水一琛卻完全聽不進去，他如今只相信葉薇了。
“大哥，你真是瘋了。”水苗苗頹喪地笑了起來，她勸不了他的。
“我知道葉薇是什麼人，收留她是看在一點舊情，並沒有別的原因。”水一琛沉着臉說，他知道有人在追殺葉薇，如果他不收留她，她肯定活不了多久。
等她恢復了血魔的修爲，自然會離開的。
我要說的已經說了。”水苗苗低聲說，“希望大哥保重。”
“和趙天霽離開定都城，不要留在這裏。”水一琛冷聲說，“以後也不要回來了。”
水苗苗的淚水一下子就涌出來，她能夠感覺到水一琛對她還有關心，可她如果真的走了，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大哥，你和我們一起走吧。”水苗苗哽咽地說，“這個天下早就不再是以前的天下，元國也不是以前的元國，你守不了多久的。”
“不，我不會離開的。”就算死，他也要死在這裏。
水苗苗有一種精疲力盡的無奈，不管她說什麼，水一琛都聽不進去了。
“大哥，要說我都說了，你應該去看看你如今的樣子，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修煉成仙，墨容湛和夭夭姐本來就與尋常人不同，他們消失四年，誰也不知道那幾年他們發生過什麼事，但我覺得沒有輕易就能夠得到的成功，自從你認識葉薇，她又給你帶來了什麼？”水苗苗望着水一琛認真地說着，“我走了，您保重。”
水一琛沉默不語，手一揮讓水苗苗離開。
呵呵……水苗苗在心裏苦笑，她根本不用奢望能夠說服他的。
水苗苗沒有再猶豫了，她知道夭夭姐願意將一切事情告訴趙天霽，也是希望他們能夠勸水一琛回頭是岸，看來是沒有人能夠改變大哥的想法。
偌大的養心殿只剩下水一琛一個人，他往前面走了幾步，在一面銅鏡面前停下。
妹妹的話提醒他，他似乎很久沒有找過鏡子了。
這段時間他沉迷煉丹，只舉得精神越來越好，他以爲這是有所成的緣故，怎麼會……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水一琛望着銅鏡裏面的陌生人，雙眼紅腫無神，臉色青白，滿臉的鬍渣，連龍袍在他身上都是鬆鬆垮垮的，這皮包骨的人是誰？
是他嗎？
怎麼可能！他何時變成這樣的，他明明修煉出一點氣團，還有煉丹的丹方，雖然還沒有成功，但他喫要幾次丹藥，每次都能夠精神百倍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水一琛猛地後退幾步，他被鏡子裏的鬼嚇到了。
不是他！那不是他！
“我跟你說過，你不適合修煉。”葉薇不知何時來的，就站在寢殿的外面，憐憫地望着水一琛驚懼的臉龐。
“你給我的方法不對！”水一琛低聲吼道。
“這跟方法沒有關係，是不適合。”葉薇說，“皇上，你還是死心吧。”
水一琛怒道，“朕不死心！一定有辦法的。”
“除非你跟我一樣，成爲血魔。”葉薇說，“連玉雲落都成功了，如今我要是遇到她，還不定是她的對手。”
“你不就是怕她殺了你，所以才躲到這裏。”水一琛冷哼，“你是怎麼把她變成血魔的？”
葉薇皺眉，“你真的想那麼做嗎？”
水一琛抿緊脣，眼底有猶豫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