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律師,你怎麼了”李暢見鍾晴神色異常,擔心地問道。
鍾晴以手掩面,背過身回道:“沒什麼。”
兩眼通紅的鐘晴任誰都看得出她很難過,可她偏偏強忍住什麼都不說。
李暢一臉八卦的探到鍾晴面前,“鐘律師,你和紀總之前談過”
鍾晴故意裝傻,“談過什麼”
“談戀愛唄還能談什麼”
鍾晴從不喜歡在不熟的人面前談論自己的私事,但架不住李暢既八卦又是個自來熟。
再加上他是紀銘辰的助理,鍾晴也想從他那裏瞭解紀銘辰這九年的經歷。
“爲什麼突然問這個”
“紀總今天太反常了,他對人向來疏遠,特別是對女同事或者女客戶,冷漠的恨不能拒人千里之外,可他今天竟然對你這麼熱情。”
鍾晴無語:你從哪兒看出熱情的
“而且,他今天一直偷偷看你,那眼神簡直粘在你身上了。”
鍾晴腦子“嗡”的一聲,愣在原地,她今天被一句“高中同學”氣的不輕,再加上九年未見的陌生感,全程她都不敢與紀銘辰對視,就算剛剛洽談工作時,兩人也默契的互不相望,端坐着說話,雖說端正嚴肅,但其實很怪異。
就算只是高中同學,就算當年不怎麼熟,多年後重遇也不該連句場面話都不說,至少聊聊當年事或者詢問現狀。
鍾晴嘆了口氣,當年事想起來就難言的心痛,現狀又不敢問。
重重顧慮讓她沒看見紀銘辰的目光,那是熾熱的還是淡漠的是想起曾經還是思索這場突如其來的重逢
紀銘辰站在門口,敲門兩聲,鍾晴起身準備走。李暢傳來戲謔的眼神,還高聲來了一句“紀總好好放鬆,有什麼事我幫你處理就好了,千萬別回來加班啊。”
“怎麼你想篡位”
“哪兒的話我這是爲主分憂。”
鍾晴自然聽的出來這番話中有話,悶聲先走了出去。
紀銘辰的車上,鍾晴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紀銘辰先打破了僵局,“你現在在智優上班”
“是。”
“智優的王中平王律師和我挺熟的,他做過我之前公司的法律顧問,後來自己出來創建了智優,辦的還挺好的。”
“是嗎真巧。”
紀銘辰覺得氣氛實在壓抑,忍不住問道:“鍾晴,你怎麼了”
“沒什麼,”鍾晴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你的腿,可以開車嗎”
“可以的,我傷的是左腿,踩油門沒問題,而且我這車型小也不礙事。”紀銘辰說完突然變了語氣,看似調侃卻沉聲道:“怎麼不敢坐我的車”
鍾晴啞然,“我是擔心你。”
紀銘辰沒有回答,鍾晴也不知怎麼開口。
車停在一家高檔的西餐廳門口,紀銘辰讓鍾晴先下車,他去停車。
“鍾晴”鍾晴剛關上副駕駛的門,就有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鍾晴轉頭看到一個熟悉的黝黑的臉,“你是肖瀧”
“我都不認識了不過真是好久沒見過你了,上次還是兩年前在中院看到過你,是吧”肖瀧臉黑牙白,一笑就莫名的喜感。
鍾晴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啊”
鍾晴挑了挑眉沒說話。
“挺好的,你早該放下過去了。”肖瀧一臉欣慰的看着鍾晴,“我就說你肯定能開始新人生的。”
“等等,我的過去是什麼意思”
雖然是高中同學,但鍾晴和肖瀧是同級不同班,倆人能認識還是因爲紀銘辰肖瀧是紀銘辰的哥們,肖瀧沒脾氣也沒什麼心眼,饒是鍾晴這麼冷性子的人,他都能主動打成一片,所以鍾晴和他的關係還不錯。
“”肖瀧一愣,解釋道:“也沒什麼,就當年你和紀銘辰唄,雖然你們倆都沒說,但是周圍我們幾個都看的出來,本來還挺替你倆高興的,結果高考散夥飯一喫,你倆就散了,老紀大學往上海一待,連我都不聯繫,更何況你,後來見着你幾次,你都問我有沒有他的消息,我覺得你還是走不出來。”
“我問過你幾次,你一次也不告訴我。”
“我,我也不知道啊”
鍾晴嘆了口氣,自嘲地說道:“那我告訴你,我還是沒走出來。”
“啥意思”
“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啊”肖瀧的“啊”還沒說完,餘光裏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紀,紀,老紀”肖瀧看見紀銘辰氣定神閒地走到鍾晴的身邊,臉上表情瞬間變幻莫測,他疑惑道:“這什麼情況啊”
“什麼什麼情況,你怎麼在這”
“你倆複合了”
肖瀧說話向來沒遮沒攔,這一句話面前的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說什麼呢,我們倆今天才碰見。”鍾晴急忙解釋。
肖瀧不大的眼睛襯在他黝黑的臉上輪番掃視了兩人之後,突然閃射出瞭然的目光。
“怎麼久別重逢,你倆就去喫個飯”
得就一頓飯一晚上被人調侃了兩次。
鍾晴一陣臉熱,白了肖瀧一眼。
一直沒開口的紀銘辰側身望向肖瀧,上下打量後問道:“你是去非洲一趟了嗎”
肖瀧一開始還沒回過神來,沒懂紀銘辰突然冒出的“非洲”是何意思,等反應過來後才惱羞成怒:“什麼非洲我去三亞度蜜月了,你不去我婚禮了嗎不知道我去三亞呀,就你丫白,別老拿這事損我。”
紀銘辰嗤笑,肖瀧雖然黑的出奇,但還是很好面子不喜歡別人說他黑。
“可你這哪是去三亞,該是去赤道才能曬出的效果。”
“嘿,給你臉了是吧”
一旁沉默的鐘晴總覺得哪兒不對勁,看着面前的兩人有說有笑的互損,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等會兒,肖瀧,你跟我說你一直不知道他的消息,我前年見到你還問過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裏,你說你連他的聯繫方式都沒有,那你怎麼還能邀請他參加你婚禮”
“”
“”
話音剛落,面前一黑一白兩張臉都寫着“尷尬”二字。
“都是紀銘辰讓我瞞着的,不關我的事,鍾大律師,我這包庇罪他是主謀,你可別治我的罪。”肖瀧擺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往餐廳方向做了個“恭迎光臨”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