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開着車,但是許向揚的腦海裏一直回放着上午陳青雨從洛承宇車子下來的一幕。
他把車停在某個路邊,正要推門出去,陳青雨卻說:“許大哥,我們就坐在車裏說說話吧,我想,就這樣抱着他。”
小傢伙長得很好,體重和身長於同齡人都偏高,此刻壓在她的身上,沉甸甸的,儘管一隻手已經麻木,她卻捨不得放手。
許向揚同意:“小雨,告訴我,你跟洛承宇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青雨沉默了一會,輕聲道:“許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瞞你什麼,只是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在電話裏怎麼跟你說。”
許向揚心裏涌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發生了什麼事”
“許大哥,你還記不記得四個月前,我送你上飛機後第二天,陳氏出現了危機,我父親求了很多人,誰都不願出手幫助,後來,洛承宇找上門,他說洛氏可以幫陳氏,但是有條件”
許向揚握緊了拳頭:“條件是什麼”
“要我嫁給他”
“你答應了”許向揚雙手開始發抖。
陳青雨點頭:“我沒有辦法”
車廂裏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許大哥,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他沒有死,他還活着”陳青雨垂眸,目光溫柔的看着懷中的人兒。
“段逸辰”
看到她點頭,許向揚臉色刷的一下子白了。
陳青雨道:“許大哥,就算他回來了,什麼也不會改變,他已經娶妻”
許向揚沉默了一會,問:“小雨,你一定要嫁給洛承宇那個變態嗎”
陳青雨點頭。
“我不能阻止”
陳青雨苦笑:“不能。”
她沒有告知洛承宇威脅她的事情,也沒有讓他知道陳父陳母對她的逼迫,不然,以許向揚的性子,一定會爲她討說法。她不想他蹚她這趟混水。
兩人在車子裏說了很長時間的話,直到小晨安醒來,陳青雨告別。
推門下車,小晨安卻拉住了她的手:“媽咪,等一下。”
然後奶聲奶氣對許向揚說道:“爹地,你不給媽咪來個吻別嗎小朋友們的爹地和媽咪分開的時候,都有吻別。”
陳青雨僵住,想要拒絕,可是看着孩子那大眼睛裏面閃動着的期待,她又忍不了心了。
她不得不走到駕駛座門旁。
許向揚按下車窗,在陳青雨低下頭的時候,一隻手勾住她的脖子,迫使她湊近,然後,在她嬌嫩的紅脣上,深深的印了一吻,很快離開。
他扭頭看向小傢伙:“可以了嗎”
整個過程十分自然。
陳青雨臉微紅。
車子離去,消失,她轉身,一眼就看見了段逸辰。
他陰沉着臉,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陳青雨,你還能再賤一點嗎到底多少個男人,才能夠滿足得了你”
陰冷的話語砸進耳膜,陳青雨擔心的不是他撞見了她和許向揚,她也不確定他是否認出了是許向揚,她緊張的是,他是否看見了安安
陳青雨大驚。
如此看來,他真的看見了孩子
“你在緊張什麼”段逸辰追問,“被人撞見姦情,害怕了”
陳青雨看着他的神情,放下心來。
她揚脣,笑了笑:“對,非常害怕”
她靠近他,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嬌笑:“你不就是有家室的男人麼怕不怕,你的小嬌妻看見”
她俯身,泄憤似的在他的脣上用力咬了一大口,隨即跳開,腳步慌亂的跑了。
段逸辰錯愕的盯着她遠去的背影,擡手輕撫脣瓣,指上赫然是一抹鮮紅。
他握了握拳頭,該死的,她哪裏來的膽
這裏人來人往,要追上她不容易,這該死的女人,居然利用他坐輪椅不方便這一弱點報復他,咬他,很好
回到水雲間,何碧菱看見他紅腫的嘴脣,頓時撐大了眼睛:“逸辰哥哥,你的嘴脣怎麼了”
段逸辰道:“不小心咬傷了。”
“我看看”何碧菱湊上前,翻看他的傷口。
那樣的傷口,正常人不可能咬出來,唯一的可能是被人咬了,而咬他的人,絕對不是一個男人,一定是個女人。
也因此,只有親近他的女人,纔有咬他的機會。
跟在他身邊幾年,逸辰哥哥的身邊除了她,何曾接近過一個女人,除了那個叫做陳青雨的賤人
她已經十分肯定,一定是她
只有她,逸辰哥哥纔不會排斥
她是不是又勾引上逸辰哥哥了,還發生了齷齪的事情
一想到這個,滿腔的嫉妒和恨,涌了上來。
可她不能在這個男人的面前表現出來。
“逸辰哥哥,傷口這麼深,我給你消毒。”
“不用。碧菱,我還有事。”段逸辰說着,直接坐電梯上了二樓。
何碧菱眼中的怨恨,更加深。
賤人
天完全黑下來之後,陳青雨心事重重的回到了紫東花園。
推開房門,一股濃郁的酒精味頓時撲鼻而來。
洛承宇居然在客廳喝酒。
餐面上已經擺了幾個空瓶。
看見她,男人擡頭:“陳青雨,你滿意了”
他站起來,一步步將她抵到牆角,兩手撐開,落在她腦袋兩側。
他忽然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眼神陰狠的說道:“你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以致於他”
“你喝醉了”陳青雨推開他,匆匆回了自己的臥室。
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第二天,從宋曉曉的口中得知,小黃死了。段逸辰把他送進了監獄,他在裏面受到了男人們的侮辱,自殺了
陳青雨這才明白過來,爲何昨天夜裏,洛承宇會喝酒,而他的眼中,帶了痛色。
下午五時,許向揚處理完醫院的事情,到陽城大學接陳青雨一起去喫飯。
上車前,一隻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兩人回頭一看,居然是洛承宇。
昨天晚上的痛苦之色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笑得一臉無害:“我的未婚妻,我可是警告過你,不許跟別的男人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