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諸天之災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國庫空虛,衆相公們捐點錢?
    早晨,文官們穿着顏色各異的官服,說說笑笑地向着大殿走來,彼此之間有說有笑。

    而武官們則是遊離在文官羣體之外,顯得分外的謹小慎微,爲文官們讓開道路,跟在後面往大殿走去。

    宋朝重文輕武已是由來已久的事情。

    當年宋太祖趙匡胤就是由殿前都點檢奪了後周孤兒寡母的天下,殿前都點檢便是禁軍首領,有軍權在手,他謀朝篡位的過程中甚至都沒有遇到過抵抗。

    也因此,宋朝對於武官的打壓已經成了默契,讓文官集團把持了朝堂。

    等到後來,即便是靖康之恥後,皇帝都意識到了不能再繼續打壓武官,但格局已定。

    文官集團作爲既得利益者,根本不允許武官再來分他們已經喫到嘴裏的蛋糕,文官指揮武官已成定局。

    在朝堂之上,武官基本就是走個過場,當個木胎泥塑罷了。

    今日早朝似乎又是如此。

    皇帝還沒有上朝,文官們互相交談,從容自若,帶着一種主人公的從容,對國家的大小事務揮斥方遒。

    不多時,隨着一聲清脆的鐘聲,吳迪身披黃袍,自大殿門口走入。

    殿中衆臣齊齊行禮:“陛下”

    幾個老臣不着痕跡地看了吳迪一眼,目中都露出訝異之色。

    皇帝一夜之間,威勢竟強盛了如此之多,彷彿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他們心神之上,幾乎讓他們提不起別的想法,只能頂禮膜拜。

    皇帝目中露出的冷漠更是讓他們心裏一寒,感覺走入大殿中的不是往常那個謙和有禮的皇帝,而是一尊妖魔似的。

    但好在,吳迪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們安下了心。

    “今日在座各位,俱是國家股肱之臣。”

    “如今邊境形勢日趨緊張,宋金大戰將起,寡人想向諸公問策,不知諸公何以教我”

    此話一出,一個年輕的武將目中透露出光彩,想要出來回答。

    站在他附近的一個老蔣抓住他的手,向他微微搖了搖頭。

    在大殿右側,幾個文官瞧見了這一幕,目中露出譏笑之意:“粗鄙武人,焉敢妄論國策”

    其中一人道:“陛下,臣有破金之策”

    吳迪微微擡了擡眼皮:“准奏。”

    這文官立刻朗聲道:“聖人有言,仁者無敵。”

    “金者,蠻夷也,茹毛飲血,不知道德爲何物。”

    “臣聽聞金國徭役繁重,貴族驕奢淫逸,百姓苦不堪言,其民必苦其bào zhèng久矣,民怨甚深。”

    “當此之時,陛下當更修德政。”

    “輕徭役,減賦稅,藏富於民。”

    “親賢德,遠小人,行清明之政。”

    “修德行,興教化,則仁義道德於百姓之中盛行。”

    “如此我大宋之國可謂仁義之國,大宋之師可謂仁者之師。仁者無敵,所到之處,我軍將士各個用命,金國百姓盼望王師解救其於水火,必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如今,覆滅金國,豈不是輕而易舉麼”

    文官從仁義道德出發,講了一番高論,朝堂上諸位相公拍手稱讚:“善善啊”

    “果然是高論”

    “此言真可謂是堂皇正道,堂堂正正行仁義之事,徵仁義之師。仁者無敵,陛下,只要您勤修德政,金國蠻夷如何能敵得過咱們王者之師啊”

    對於文官們的這番言論,武官中不少人面露不屑之色,但他們被打壓多年,在朝堂上沒有絲毫話語權,有年輕將領想要駁斥這番空話,卻還是敵不過多年來的傳統,沒有開這個口。

    而吳迪卻面露微笑,似乎頗爲認同。

    然後他又輕嘆一聲:“唉,諸位相公所言實在是妙,可是寡人如今遇到一個難處,實在是難辦的緊。不得已,只好厚顏請諸位相公幫幫則個了。”

    “諸位相公知道,十年前咱們跟金國打了一仗,傷筋動骨,大傷元氣啊。從那以後,每年湊齊和議所需金銀綢緞等也要大費周章一番,國庫着實空虛得很,恐怕不堪用呀。”

    吳迪緩緩起身。

    “寡人已將內帑都衝抵國庫,還預備遣散後宮jiu chéng的宮女,皇宮所用一律從簡。唉,這也是杯水車薪。”

    “沒辦法,只能厚顏向諸位卿家求點銀子衝抵軍費了。”

    吳迪這話一出,文官們俱都眼眶通紅,痛苦流涕,跪在地上。

    “聖君,聖君啊”

    “臣等無能,竟要陛下都節儉開支,萬死莫辭,萬死莫辭”

    “陛下都將內帑抵了國庫,臣等飽讀聖賢之書,受國家奉養多年。國家養士百年,臣等焉能不知報恩”

    內閣的幾位相公痛哭流涕,向吳迪叩首。

    “臣等兢兢業業多年,今日願每人捐白銀五白兩衝抵軍費。”

    “我等有四方士子的束脩之禮過活,總不至於餓死。喫糠喝粥,就着鹹肉,不過是今後幾年修不得新書,又有何懼”

    內閣幾位相公開了口,其他文官又如何能不答應

    衆人紛紛慷慨激昂,一個個做出傾家蕩產的樣子。

    “臣願將全家積蓄的紋銀三百兩衝抵軍費總算有間屋子,一家老小不至於餓死凍死”

    “臣沒有那麼多積蓄,只有一百兩,也願全衝抵軍費願我大宋國運昌隆,旗開得勝”

    而一個頭發花白,內襯都滿是補丁的老臣則是哆哆嗦嗦地跪下,痛哭流涕。

    “臣死罪,臣死罪”

    “臣立於朝堂多年,一應積蓄都送給四方士子,一家子只有一間草房,此時竟無錢報國。”

    “臣死罪,臣死罪啊”

    “臣唯有一貫錢,陛下,萬望不要嫌棄微臣積蓄微薄”

    此話一出,朝堂之上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文官們都大哭:“我輩讀書人當如是也”

    “兩袖清風,一生磊落,教化天下,此生還有何求啊”

    吳迪也是輕嘆一聲。

    “諸位相公啊,果然是有心了。”

    “你們爲國家傾家蕩產,朕銘記在心,感激涕零啊”

    他忽的揮了揮手。

    一列身穿黑衣、面白無鬚,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陰柔之氣的人走了進來,爲首的一個正是昨天晚上抄了錢府的劉瑾。

    劉瑾此時捧着兩個托盤,走到大殿中央,恭恭敬敬地道:“陛下,都在這裏了。”

    吳迪冷笑一聲。

    “去,給這些忠心耿耿的相公們瞧瞧。”

    “就先從這個兩袖清風的老相公開始吧。”

    劉瑾嘴角扯出一個陰柔的笑容,欠了欠身。

    “是,陛下。”

    然後他走到泣不成聲的老文官旁邊,一把將托盤上的白布掀開,一邊是一個老人的頭顱,另一邊則是一疊厚厚的賬本。

    劉瑾冷笑。

    “老相公,既是如此兩袖清風,又是滿口的仁義道德。”

    “那去年中秋,送給錢龔的那千兩白銀又是從哪裏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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