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梅酒歌 >第11章裼衣浸染,聯手對敵敗紅裳
    逄鐸藉着紅衣人彈劍之力,讓本要脫手的劍在他的手掌轉了一圈,劍刃畫着圓圈再次划向紅衣rén àn龐。那紅衣rén àn露驚訝之色,急忙分出右手,用那如精鐵一般地指甲撥開劍鋒,逄鐸再借力讓劍在手掌畫出一圈美妙的圓圈,待抓穩劍柄後,猛然刺向紅衣人的小腿。那紅衣人哼笑一聲,道這逄鐸,見到自己手指功夫舉世無雙,猜想下盤未必有這般能耐,所以才避重就輕,攻我下盤。他見逄鐸劍式洶洶,不敢大意,唯有暫且躲避,飄然躍起,擡腳就勢,踩在劍身上,翻身越過逄鐸頭頂。逄鐸暗說這廝的輕功卓絕,倒是自己忘了。一招未可,而那紅衣人飛過頭頂,逄鐸再使出一招“風聲鶴唳”。

    高手對決妙招僅可用之一次,第二遍劍招自然無法制敵。紅衣人在空中連出六指,每一指均抵在劍招之上。紅衣人飄然落地,右手翹着蘭花指,輕捋自己的鬢髮。幽幽地對逄鐸說道,“你和那個鞠歡,誰的劍法高明一些”逄鐸輕哼一聲,“自然是他了”那紅衣人一愣,隨後又是捂着嘴發出一串瘮人的笑聲,對逄鐸說道,“我還想習武的臭男人啊,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而你,倒是很有趣。”逄鐸問那人道,“你不是男人”那紅衣人再次擡起衣袖遮着嘴,笑道“現在已經不是了,我父母沒能將我生爲女兒之身,我只好殺了他們之後自行變成女人了。”

    逄鐸說這都是些什麼謬論看着眼前這個聲音尖細不男不女之人,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紅衣人翹着蘭花指,笑嘻嘻的看着逄鐸說道,“你說說看啊,江湖上能有幾個像我這般俊美之人又有哪個俊美之人能出紅裳其右呢”

    逄鐸驚愕住了,“紅裳”

    那人感受到了逄鐸的驚愕,很是滿意的笑了笑,“能知道自己死在什麼人手裏,也是種xing yun不是嗎”

    逄鐸還是在呆呆地念着“紅裳”的名字,然後,瞪着眼睛問道,“紅裳是誰”

    月色俞發朦朧,霧氣不散,竹林裏悄無聲息。寒冷的空氣凍結了面對面站立的兩個人。

    紅裳一臉的殺氣就替代了剛剛的笑臉,咬着牙齒對逄鐸惡狠狠地說道,“你已經不有趣了”

    逄鐸解釋,自己未歷江湖,實在不認識。可紅裳不聽,擡起手指劃蹭着自己的鼻尖,陰笑道,“不忙,你會記得住的,到時到了閻羅殿還要告訴他們你是誰送來的呢”

    紅裳腳踏連珠七步,身形奇特,轉瞬即到逄鐸身前。紅裳的身法步法恰似一個婀娜多姿的少女,逄鐸未見過此等怪異的步法,正看得出神,所以出手稍慢了些,刷地刺出一劍,卻被紅裳怪異的身法所避,而自己的脖頸上卻現出一條淺淺的劃痕。逄鐸見不能取勝,只好兵行險着,待紅裳三招用盡,跟着用了一招“蟲沙猿鶴”貼着紅裳腰腹橫向刺出一劍。“蟲沙猿鶴”這一招是鶴青竹劍法“鳴鶴”中一招與敵人兩敗俱傷的劍招。意在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敵人,只要敵人敢出手重傷,便可斬其腰腹。

    紅裳不識此招,竟真的一指頭戳了過來。

    逄鐸心道,如此便可解決一人,那邵麒也就多了一分活下去的可能,自是再好不過。心意已決,劍走偏鋒。紅裳一驚,長長的指甲已然到逄鐸的咽喉,此時就是再想收招已來不及了。暗恨這逄鐸是要一命換一命罷。

    霧氣瀰漫,十步沒未可見人。

    紅裳忽聞身旁有利刃劃破風聲,衝着自己的手指砍來,心道逄鐸這邊是來了幫手。當地一聲,紅裳的指甲被那兵刃所擋,退步彈開,而逄鐸的劍卻劃破他的小腹,頃刻間已流出血來,鮮血浸染紅衣,使得那衣衫顏色更顯深沉。

    朦朧月色,紅裳站定身形,依稀看到一個身長八尺的漢子,身披一件棕色裘衣,手握一柄長約四尺的漢刀,嘴上正呼着哈氣,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冒着寒光。

    逄鐸見到來者,大喜道,“師哥”

    來者正是解陽

    解陽將長長的刀柄扛在後頸,歪着頭打量着紅裳,笑道,“你那指甲斷了”

    逄鐸望去,果真紅裳那長長的指甲已被削去一半。解陽笑容不減,紅裳自感受到奇恥大辱,咬着牙說道,“單打獨鬥,你二人均不是我敵手。就算以一敵二我也能殺掉一人”

    解陽輕哼一聲,滿是嘲弄的看着紅裳,擡手取下漢刀擺了起手式。

    正在此時,一聲清亮地哨聲在三人耳畔響起。紅裳憤恨的眼神彷彿要把解陽吞噬掉了,用那斷了指甲的手指了指解陽,狠狠地說道,“你的命是我的我會來取”說完低頭看看了自己已斷的指甲,向後躍起,解陽見他要走,哪肯放過,漢刀割開霧氣對着紅裳的方向斬出一道劍氣,竹木破碎之聲驟響,而紅裳的身形卻漸隱霧氣之中。解陽本想去追,但方纔的哨子聲又起了三響,悠悠盪盪在這林間傳的愈發深遠。

    解陽遺憾道,“這小娘們兒還挺厲害。剛剛要是不廢話,直接拿她好了。”逄鐸知道解陽竟誤會他是女兒身也不說破,笑道,“要是能讓你娶過門就更好了。”

    解陽沒仔細聽逄鐸說話,直接回口道,“是啊你說什麼什麼”逄鐸哈哈大笑,“師哥,二哥那邊是師父去了嗎”解陽點了點頭說道,“嗯,老頭兒聽說鞠歡受傷嚇壞了,所以和猴三兒先去接應了。聽剛剛的哨子聲,應該是他們撤退的暗號。應該沒事的。”

    逄鐸滿肚子問題,直到現在爲止,所有的事情他都糊里糊塗。所有急切的讓解陽解釋。而解陽卻不說,拍了拍逄鐸肩頭,滿是神祕地說道,“還是讓老頭兒說吧。”說完還故作高深地嘆了口氣,擡起頭來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看着天上的月昏。邵麒看着解陽的樣子,笑問道,“是不是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解陽見被識破,佯裝生氣,扯着嗓子說道,“混賬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師父爲何帶我去而不帶你和邵麒”逄鐸看着解陽那漲紅的臉,已然明白。輕蔑地咧着嘴道,“爲何”一邊說着一邊走到解陽身前,緩步超過他,“因爲咱師兄弟裏,就你最笨”解陽再大聲吼道,“我笨剛剛那娘們兒要不是怕了陽爺她會走剛剛要不是陽爺我仗義相救,你逄鐸此時快過奈何橋了目無尊長啊呸”說着向地上啐了口痰,“是狼心狗肺”

    逄鐸不和他爭辯,笑着拍着他肩膀,安慰道,“好好好,那我就去見師父,走吧師哥。”解陽輕哼了一聲,走前前面,嘴裏還嘟嘟囔囔的說着“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當然知道啊”這些話。惹得逄鐸在身後笑得更深了。

    二人快步來到園中,只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多具屍體。有鶴宅家丁的,也有敵人的。逄鐸見到相熟之人此刻躺在冰冷的地上,又想起方纔張成虎慘死在自己眼前,不禁難過萬分。解陽摟着逄鐸肩膀說道,“我們會爲他們報仇的”逄鐸咬着牙用力的點了點頭。

    轉角來到邵麒的小院,解陽和一人撞了個滿懷。那人身形一晃蹭地退到牆上。解陽看到這身輕功已知道他是誰了。招招手示意他下來,引薦道,“猴子這是我三弟逄鐸”那侯三兒聽清解陽的聲音,咧嘴一笑,輕輕落地,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逄鐸看得明白,就剛剛紅裳的輕功也不過如此。當下敬佩道,“在下逄鐸,久仰侯兄輕功了得,今日一見果真高明”侯三兒曾在風波堂做事,江湖人江湖事知曉甚多。知道逄鐸的是鶴青竹得意弟子,劍法卓絕,這次見面又見他禮遇有加更是欣喜萬分,拱手道,“逄兄客氣了。”

    解陽問道,“你急急忙忙所爲何事”侯三兒回道,“shā shou退去。我去查驗一番,如新動向,趕緊通知大家。”解陽道,“哪個笨蛋讓你去的還查個屁這鶴宅住不得。抓緊扯呼”侯三兒乾笑一聲道“是是鶴老”

    解陽清了清嗓子,“小心點,去吧”

    逄鐸看解陽剛剛那尷尬的一幕,着實想笑。兩人並肩走過小橋,聽見屋子裏傳來熟悉的咳嗽聲。逄鐸喜不自勝,加緊了腳步,解陽從身後拉住他的衣袖,嘟囔道,“急什麼老頭兒又沒死。”逄鐸掙開解陽的手臂,快步進屋。

    鶴青竹見到推門而入的逄鐸平安無事,懸着的心也漸平穩。笑着對逄鐸點了點頭。但一想到鶴宅爲這件事死傷衆多,又不禁心裏痛苦,咳嗽聲又重了幾分。邵麒和逄鐸趕忙上前,一人攙扶一手,讓鶴青竹坐下。屋內的竺傾之看着日夜惦記的鶴青竹安然無恙,心下高興。與之相反,雖然鞠歡強起身對鶴青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無礙。可鶴青竹卻仍然愁眉不展地望着鞠歡,緩緩嘆了口氣。

    竺傾之見人全了,急切的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十六年的舊事就被翻出來了

    鶴青竹咳嗽了幾聲,那雙曾目睹江湖鉅變的眼睛,環顧四周。見到一個個青年才俊恰似自己年輕時那般模樣,神色有些黯然。

    他在慢慢回想,回想事情怎麼就會發展到這一步呢當年的梅蘭竹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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