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香香來到鳳凰街,慢慢往街道里面走進去。雖然街道上這會兒有寒風在吹颳着,可是依然有不少人正在散步逛街,其中還有不少情侶,他們或緊緊挽着手或十指相扣,有說有笑,更有的,在街道上,直接給對方喂起零食小喫……旁邊單身的人走過去,一不小心就被餵了一把狗糧。
陸香香看到那一幕幕恩愛的場景,彷彿沒有看到一般,繼續往前面走着,她走到了當初她擺攤的地方,這會兒那裏有人正在販賣小物件,也是一個女生,一個看起來像是在勤工儉學的女生。陸香香走了過去,我也跟了上去。
我們兩個人在攤位旁站住了。
那個女生大概以爲我們是要過來買東西的,看到我們馬上就熱情地招待起來說道:“哇,美女你好漂亮哦!這位帥哥,你真有福氣呀……你這麼美的女朋友,我這裏有不少東西都很適合她佩戴,你看要不……”
“我們不是來買東西的。”陸香香打斷了那個女生。
臉上還保持着危險的女生愣了一下,陸香香沒再理會那個女生,她轉過了身子,看向我說道:“我小姨告訴我,當年我曾經跟她說過,我擺攤那會兒,你每個晚上都會在這附近的街道陪着我,默默地守着我,然後目送我過去坐車,你都是在哪一條巷子守着…我的?”陸香香說到最後的時候卡頓了一下,很顯然,是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因爲她的記憶裏沒有這些事,使得她有些不自然。
未曾想到,當年陸香香竟然跟沈婉茹提到過這些事,不過,細細一想,這也很正常,那會兒陸香香和我剛剛談上,遇到了那麼多事,爲了獲得沈婉茹的支持自然是會把我對她的好全部告訴沈婉茹……忽然間,我又明白了一件事,當年爲什麼沈婉茹會那麼快對我改觀,大概和陸香香跟她說我的事也有關係吧,因爲知道了我是真心真意對陸香香,知道了我不是玩弄感情的人,所以,她纔會對我越來越信任,越來越放心地也和我成爲朋友,並且同意我和陸香香在一起,把陸香香交給我……
那一條當初我守候着陸香香的巷子我一眼就能夠認得出來,即使那一條巷子如今大變樣了。我指了指那一條巷子,指着那一條巷子的時候,當年的許多往事也涌上了心頭,那一個個夜晚,我靠在巷子口,有時候會點起煙來,然後看着攤位上的陸香香。
陸香香看向那一條巷子,她看了好一會兒,甚至到後面都走過去了,在巷子口看了一會兒,也朝攤位的位子看了過去,可是,她似乎依舊是沒有能夠回憶起什麼來。
那個攤位上的女生看我們兩個人怪怪的,一臉的疑惑,她在我準備朝陸香香走過去的時候,好奇地叫了我一聲,問我怎麼一回事,還很善良地說她或許可以幫我們的忙。我微微搖頭說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們的事你可能幫不了……”因爲她的善良,我決定照顧一下她的生意,我隨手拿過來攤位上的一個髮夾,然後放下兩張一百的錢說道:“不用找了。”
我拿着髮夾走到了陸香香的身旁。
一小會兒後,陸香香看起來依舊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的樣子,她看了我一眼說道:“帶我去你跟我表白的地方吧。”從陸香香說的這句話的語氣裏我已經能夠聽的出來她有些想要放棄了,她想放棄繼續去回憶了,這大概和她什麼都沒能夠想起來,感覺到累了有關係。
不過,我不怪她,我心裏面很清楚清風道人的醫術,既然他說陸香香徹底失去了那些記憶,那麼,那些記憶就不是陸香香自己回憶就能夠回想起來的了。
“走吧。”我微微一笑,朝當初陸香香設計騙我的巷子走了過去。
走進巷子裏的時候,陸香香速度放慢下來,她舉目四望,在努力回想着,只是,一直到走到當初她設計我的地方,她依舊什麼都沒能夠回想的出來。
看着當初陸香香倒地地方,我站住了,看向身旁的陸香香說道:“大概就是這個位置了,當初你在這裏……”
“我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小姨告訴過我了,她說是我當年告訴她的……只是,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陸香香低着頭看着地上,她彷彿要從地上找出回憶,可她愣了好一會兒,依舊是什麼都沒有找到……看樣子,陸香香是真的回憶不起來了。
我安慰地說道:“沒事,我們慢慢來,慢慢找回那些記憶,我們……”
“找不回了……一點都找不回了……”陸香香搖了搖頭,看着她這樣搖頭,我心裏面有種在滴血的感覺,可是,面對這一切,我卻是改變不了,我只能是接受。
陸香香閉上了眼睛,她似乎又在努力了一會兒,而後,她猛地擡頭朝我看了過來說道:“陳陽,我什麼都回憶不起來了,從今以後,你和我就各走各的路,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忽然之間,巷子裏一陣寒風吹過,寒風迎面而來。吹動了我們的大衣,吹動了陸香香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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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這裏,曾經是我和陸香香定情的地方,這裏,曾經是陸香香緊緊抱着我要跟我在一起的地方,可如今,這裏卻也變成了陸香香要跟我“訣別”的地方……開始的地方,也是結束的地方嗎?
不,我不認!我心底裏吶喊了起來:我不認!
陸香香轉身準備離開,她說道:“好了,送我回去吧。”
“我可以同意我們那一段感情的結束,但是我想和你開啓一段新的感情!”我的話讓陸香香要再一次邁出去的腳步落下來了。
我看着陸香香的背影說道:“曾經我對你說過,這一輩子不論如何,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現在你失憶了,你忘記了我,忘記了我們的那些過往,忘記了我們的感情……但是這些都不要緊,這些都沒事,只要你好好的,我會帶給你新的感動,我會讓你看到我對你的愛……香香,我對你的愛只會增加不會減少,我……”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陸香香突然間轉頭朝我看了過來,她突然間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看着我有些氣憤地說道:“我的話你聽不明白嗎?我讓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