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養不好的孩子不會說不聰明，只能說他們生下來就廋小，有可能養不活，就算長大身體素質也差，一般還沒走十分鐘就氣喘吁吁。”
小天眨眨眼睛，“你說得好像也對哈”
“我大媽懷孕的時候天天鬧着要喫肉，還說沒肉喫我弟弟就不聰明，我這都是聽她說的。”
師生倆邊走邊聊，張曉燕笑着戳戳小天額頭。
“人小鬼大的傢伙。”
走了一個半鍾，張曉燕扶着自己老腰，腰痠背痛腿抽筋。想當初爲了保住小命狂奔，一下走四個鍾都沒覺得累，看來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廢了廢了。
小天回頭看了眼張曉燕，指着不遠處的山頭說道：
“老師加油，翻過前面那道山頭就是我們村。”
張曉燕雙腿直打顫，咬咬牙往前走去。
好不容易翻上山頭，看着山腳下的茅草屋，張曉燕激動的眼淚差點落下來。
順着山坡直往下走，張曉燕四處張望，居然看見不遠處有塊菜地裏蹲着個孩子在摘包菜。
“小天，你看那是不是小西。”
“嗯，是小西，那是小西家的菜地。”
倆人順着田埂直走，田埂處倆側都是水田，要是一不小心踩滑就會跌落在地，滿身泥水。
之前下過雪，雪都還沒融化，京包菜的葉子上覆滿了冰雪，菜葉子上還有蟲洞。
聽見走路聲小西下意識的回頭，一回頭就看見了張曉燕。
“你你們怎麼來了”
小天解釋道：“老師聽同學說你不想讀書，特地來找你問問原因，可又不認識路，這不我把人給帶過來。”
張曉燕發現小西又穿上之前的破鞋，他的小手凍得通紅，還時不時吸吸鼻子。
一連三個提問讓小西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人家已經送了衣服鞋子襪子，他在心裏告訴自己：小西，你不能貪心。
怕張曉燕還繼續追門，小西隨口說道：“我家沒困難，是我自己沒出息，不想讀書。”
“讀書要起很早，每天走路來回兩趟很累，在學校裏飯都喫不飽，剛喫完上趟廁所我又餓了。”
越說越傷心，怕眼淚流下來被人看見，小西轉身背過去。
“老師你和小天回學校吧別在管我了，是我自己沒出息辜負了你的期望。”
“對不起。”
哽咽的聲音聽得張曉燕眼睛酸酸的，她知道這孩子在口是心非。
背對着張曉燕，小西沒忍住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
小天想勸同學，剛說了句話小西就跑了。
揹簍和鐮刀孤零零的在菜地裏。
“老師，你說小西跑啥我們又不會喫人，這人真是，揹簍都不要了。”
揹簍裏有枯黃的菜葉夾雜着幾顆京包菜，張曉燕拿着背系想把揹簍背在身上。
機靈的小天把揹簍搶過，還撿起地上的鐮刀。
“老師，你肚裏懷着寶寶，這揹簍很重，不能把你壓壞了。”
張曉燕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這孩子當他是瓷娃娃呢
倆人順着田埂離開，走到坑坑窪窪的泥巴路上。
村裏還有村民在門口溜達，小天的本家親戚看着他揹着揹簍很詫異。
難道他媽不讓他讀書了在家幫忙下地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