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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怎會如此

    清歡沒有想到,在她恢復記憶以後,最佔據腦海盤旋不去的,竟是公儀偲的面容。

    那個漆黑寒冷的夜晚,因爲少年的出現,而變得光明溫暖起來。在她最傷心失落,飢寒交迫的時候,是他爲她生起明亮的火堆,將自己的衣物蓋在了她的身上,又予了她一頓飽餐。

    可是,她爲什麼沒有停下來,多與他說幾句話呢面對少年的熱情,她爲什麼冷淡得像一塊冰呢

    後來的那一年多,他爲什麼從未提起過那段短暫交集,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可是,她會永永遠遠記得他的笑臉,這個陽光又有些靦腆的少年。因爲兩個哥哥都太過敏睿,反倒顯得他時不時地犯些小迷糊了。

    但她會記得他對她所有的好,記得他的一飯之恩,記得在那樣美好的日子裏,他與她坐在屋檐下,把家中的典故一一說給她聽,面上的神情既嚮往又驕傲;每次出門,他總會費盡心思給她蒐羅來各地的小玩意,又將沿途的許多趣事說給她聽。她更難忘記他最後倒在血泊中,倒在公儀修的懷裏,生命的最後一刻,惦記的,猶是那個永遠都無法再完工的蒼青鳥籠。

    他離去後的灰暗日子,她放飛了蒼青鳥。看着那鳥兒逐漸化作黑點投往天際,她亦在心中爲他祈願:飛吧,自由地飛吧,再也不必爲任何人,任何事所拘束,願你來生幸福。

    意識猶未完全清醒,淚水已自眼角汩汩而落,沾染鬢角。

    一隻溫柔的手,替她拭淚。清歡就像觸了電般,一下子睜開眼睛,條件反射地往後縮了縮身子,避開了這隻爲她拭淚的手。

    這隻手,自然是雲逍的。

    清歡看着他,發不出聲音,眸色卻是驚悸而複雜的。她與他,怎麼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她與他,怎麼可能發展成這個樣子

    雲逍將手收回,也愣怔着沒有說話。她看他時的眼神,讓他明白過去那一段時間的溫存,好像都已逝去成了一個很不好笑的笑話。原來,他的剋制、隱忍都沒有錯,恢復記憶的她,終是不喜歡他。

    清歡垂了眼睫,咬着脣瓣下了牀去,穿上鞋子就往外跑。可她跑到一半,又很尷尬地停了下來,她的心裏亂成了一鍋粥,唯一的念頭就是回去天舒找雪。可是,她沒有劍

    一柄弟子長劍由旁遞了過來,正是雲逍慣用的那一柄。

    清歡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着牙接過,問道:“那你”

    雲逍已經轉過身去,只伸出一隻手來擺了一擺,就往門外去了。清歡看着他的背影,發了好一會愣,才穿窗而出,御劍飛上雲天。待手中掐起心訣,撲倒雲朵之上,方像失了力般,眼淚止也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雲逍沒有半分遲疑地走出門去,歌舞樓的喧囂彷彿都已距離他好遠。他不知自己將要去哪,直到走出許遠,方在一無人的拐角之處,抱着身子蹲了下來。天陰得可怕,就像此時他的心情,空氣裏瀰漫滿了水汽,彷彿隨便一擠,就能擠出一大堆苦澀的淚。

    這一剎那的無助感,就好像十多年前,幼小的他獨自流落街頭,不知仇人何在的那一次。

    巷子裏響起輕淺的腳步,風華絕代的男子在少年身前蹲下,柔聲說道,“小云兒,跟我回家吧”

    流雲天舒的陽光一如記憶中的明媚,既不炎熱也不刺眼,和風輕輕,草木搖曳,偶有幾隻穿花蝴蝶,由竹舍後的花海飛至庭前。

    清歡回到流雲天舒的時候,琴絕與千堂也在,兩人正對坐下棋。天之雪負手站立一旁,看一會棋盤,又看一會天,好像只是在看二人對弈,又好像是在等她。

    清歡造成的那點響動,三個人自然是一早就察覺了,同時側過頭來看她。清歡就有些狼狽了,因爲她的眼眶還通紅着。

    音塵絕最先笑了起來,他披着雪白的狐裘,身上衣衫也不像天之雪或千堂那般飄逸單薄,他的笑靨卻是最爲溫暖的,對着她問道:“小歡歡,你這是怎麼了”

    清歡憋着眼淚,死命搖了搖頭。

    “小姑娘長大了,有長大了的煩惱,你不要問。”天之雪笑說着,走上前來,對她張開雙臂。

    清歡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嗚嗚哭了起來。到底還顧慮着琴絕和千堂在旁,哭了幾聲自己止住了,與天之雪進了房去。

    天之雪在椅上坐下,將她拉到身前爲她拭淚,笑道:“你哭得這麼傷心幹什麼”

    清歡的淚眼還有些模糊着,眼前的,正是那個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割捨,亦無法完全忘卻的人。她抽噎着責怪他,“你怎麼那麼狠心”

    天之雪道:“是我狠心,還是你狠心”

    清歡憋着嘴,又要哭起來,他忙將她摟到懷裏,安撫道:“好了,好了,不哭了,都過去了,小歡兒”

    “雲逍”清歡擦擦眼淚,擡起頭來,剛說了兩個字,卻說不下去了。

    天之雪愛憐地撫摩着她的長髮,說:“我已經把他接回來了,你不要擔心。”

    “他、他也在流雲天舒”

    天之雪點了點頭。

    “那小流和小遙”

    “他們跟隨阿洛,待在飛煙鏡泊。你要見他們麼”

    “不,先不要。”清歡急忙否認。

    天之雪攬着她走到牀邊,說:“不要胡思亂想,好好的再睡一覺。”

    清歡想說,我這幾天已經睡得夠多,現在一點也睡不着。雪卻扶着她在牀上躺下,就像小時候般,親自爲她脫了鞋,然後,坐在牀頭,輕輕凝望着她。

    在這樣的目光裏,清歡心中的煩躁不知不覺就退散了,轉而涌上無盡的安心與寧靜。剛哭過的雙眼痠澀得厲害,剛一闔目,就睡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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