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怪不得,我的同事一大早來看我,給我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說領導知道這件事了,但不會追究我的責任,因爲被害人蘇素素,也就是被我打傷的阿九明確表示那天只是個誤會,她不會追究我的責任!不僅如此,夜殤還要給我們局裏捐一筆資金……”
“原來是夜殤……”聽到這裏,藍草忍不住上揚嘴角。
幸虧她剛纔沒有給夜殤打電話,不然又要鬧笑話了。
盯着她嘴角那一抹刺眼的笑容,封秦很是不悅,“別以爲你這樣做是爲了我好,你這樣做,只會讓我難堪。”
“封秦,我和夜殤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藍草試圖解釋。
“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封秦冷硬道。
“我怎麼能不管?你爲了我跟夜殤起爭執,開槍誤傷了阿九,如果我不跟夜殤談判,你會很麻煩的……”
“藍草,你別自作多情了,我不是爲了你!”
封秦咆哮着,受傷的手握成拳頭用力砸向牆壁。
“封秦,你幹什麼?”
藍草緊張的拽住他,“爲什麼生氣?我做的這些事你若看不慣,就不要看好了,爲什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爲什麼?
封秦閉了閉眼,一點點將失控的情緒歸位。
半響,他張開眼,冷淡的說,“罷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你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看着他蒼白臉上藏不住的疲倦,藍草咬了咬脣。
她打開飯盒,夾了一隻煎得黃燦燦的餃子到他嘴邊,討好的說,“那個,我買了煎餃,豬肉餡的,你吃了再睡好不好?”
“不喫!”封秦大手一揮,餃子就被他掃到地板上。
藍草默默的彎腰撿起餃子,然後剝了一隻香蕉放他嘴邊,笑着說,“不想喫餃子,香蕉,你總不會拒絕了吧,這可是你最愛喫的水果之一哦。”
封秦盯着眼前又長又肥的香蕉,腦海裏情不自禁的想到某些不和諧的畫面,想到這個少女跟那個男人在牀上……
一股酸氣不斷往上衝,他冷着臉,奪過香蕉用力砸向地板。
“你……”藍草被他異常的舉動嚇住,呆滯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讓你走,你沒聽見嗎?你留在這裏只會讓我更加心煩,你懂不懂?”封秦森冷的朝着藍草怒吼。
看着他眼裏對自己的不屑,藍草委屈又難過。
她倉惶的轉身,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香蕉,頓時狼狽的滑倒在地。
封秦見狀,心隱隱作痛。
可還是控制住去扶她起來的衝動,冷硬着心腸撇開臉,眼不見爲淨。
“哎呀,這是怎麼了?”護工緊張的跑進來,扶起藍草。
藍草簡單的吩咐護工照顧好封秦,就慌亂的離開了。
再不走,封秦眼睛裏的鄙夷會更加刺痛她的心……
封秦緩緩的轉過身,盯着藍草離去的方向,眼裏滿是懊惱。
他這是怎麼了?
心裏再怎麼不快,也不該把氣撒在藍草頭上啊。
說到底,她做這些的出發點,是爲自己好,不是嗎?
“先生,藍小姐讓我看着您把早餐
護工拿着裝着餃子的飯盒,勸說道。
封秦淡淡的,“我等下再喫,你先出去。”
“那好吧。”護工放下餃子,轉身離開。
封秦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他眼神犀利的盯着藏在房間角落裏的攝像頭,冷然的說道……
“夜殤,我知道有監視癖好的你,一定看得到我在病房裏的一舉一動。”
“既然看到了我和藍草的對話,那你應該清楚,我並不領你的情,請你馬上結束對藍草的利誘,她還是個孩子,你不能看她單純,就欺騙她!”
“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夜殤從監控畫面裏看着封秦撂下對自己的警告,他譏誚的勾了勾脣。
真沒想到,那個小可愛竟然有這麼多的愛慕者和守護者。
一個毆哲航,一個封秦,再下來,還會有誰?
總之,那丫頭不愧是是來自鳳凰島的女兒,風華絕代,人人愛啊。
……
藍草離開封秦的病房,轉而去看阿九。
她並沒有進病房,只是在門口,從玻璃門往裏頭看。
看到阿九和阿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時,藍草暗暗鬆了一口氣之餘,也有些內疚。
以阿九有仇必報的個性,不像是會放過封秦的樣子,她親口承諾不追究封秦的責任,估計是夜殤要求她這麼做的吧。
夜殤這樣做,剝奪了阿九依法訴訟封秦的權利,對阿九很不公平。
然而追究根源,這一切的關鍵人物是自己,是她讓夜殤承諾不再追究封秦的。
站了一會,藍草發現阿九和阿肆的眼神看過來了,於是怏怏的轉身離開。
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阿九,所以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等時機成熟,她會替封秦對阿九說聲對不起的。
……
坐了兩個小時的動車,藍草到達C市。
看着眼前這座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宅子,藍草心裏很是複雜。
她有多久沒有回這個家了?
從媽媽和肖天明離婚的那一天開始,到現在,已經快五年了。
五年,她從一個看到媽媽受了委屈而不知所措的小女孩,長大成了一個有能力保護媽媽和弟弟的成年人了。
從這一刻,她要開始替媽媽教訓肖天明和熊晶晶,奪回屬於藍家的一切資產。
包括這棟宅子。
藍家宅子在C市是出了名的歷史建築,民國三十年代建造,至今有八十年的歷史。
宅子裏除了保留完整的中式庭院外,肖天明還圈地蓋了一棟三層的小洋樓,歐式風格,與中式園林風反襯強烈……
藍草暗暗發誓,等她奪回這棟宅子,就把那崇洋媚外的小洋樓剷平,恢復原來的中式亭臺樓閣。
站在雕花大鐵門前,藍草回憶起曾在這棟宅子裏與外公、舅舅一起的愉快時光,久久沒有按下門鈴。
“哐當”一聲響,大鐵門徐徐的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身穿大紅衣裳的中年婦人。
“喂,你誰啊,幹嘛站在我家門口,該不會是小偷吧?”婦人輕蔑的質問。
“你家?”藍草挑眉,“藍家祖傳的宅子,什麼時候是你家的了,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