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殤走過去,靜靜的站在藍草的身邊看她忙活。
他好像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打量穿着孕婦裝的她。
看着她寬鬆裙子上的卡通貓咪圖案,再看看她稚嫩的側臉,夜殤的心一下就變得柔軟了,眼眶也微微的溼潤。
這個女人正懷着他的孩子,而她不過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女孩,這樣的年紀本該在學校裏讀書纔是,可她因爲懷了孩子而放棄了自己的學業。
她爲孩子所做出的犧牲相比,作爲孩子爸爸的他,到底又都做了什麼?
先不說,他是爲了孩子才接近的她,把她當成生孩子的工具,單單從倫理上說,他真的做到了身爲一個準爸爸的責任了嗎?
沒有!
他必須承認這一點。
所以,這個女人之前埋怨他的那些話是有原因的,從她的角度來說,也是正常的,是應該的。
因爲就連他自己,也看不起這樣的自己。
“愣着做什麼?吧盤子給我遞過來!”把酸菜炒好的藍草吩咐道。
夜殤定了定神,一手拿起案板上的碟子,一手接過藍草握着的炒菜勺,“我來,你到旁邊休息。”
藍草不讓,瞪他,“你幹嘛呢?我又不是做給你喫的,是做給我自己喫的,不相干的你滾一邊去!”
夜殤微笑的捏了捏她握着鏟子不放的小手,“是我要做給你喫,所以請你這個孕婦做到一邊去好好欣賞我的廚藝表演好嗎?”
被他這麼一捏自己的手,藍草下意識的鬆開了握着勺子的力道,並且退到一邊去,看着他動作利索的把鍋裏的菜舀到碟子裏。
她差點忘了,之前他就有親手給她坐過酸辣粉,而且做得還很好喫。
所以她是爲了什麼纔會聽到他說餓了,然後就乖乖的跑到廚房來給他做飯喫呢?
把酸菜放在一邊,夜殤看到案板上還準備了其他的食材,瘦肉和洋蔥,於是他洗鍋,倒油,放瘦肉下去一起翻炒,動作非常的熟練。
夜殤在旁邊看呆了,不得不承認,這廝的廚藝比自己好。
配菜炒好了之後,夜殤扭頭問她,“女人,粉條泡了嗎?”
“嗯,泡了,在鍋裏呢。”藍草一邊說,一邊去掀開泡粉條的鍋,用筷子夾起一根看了看,“好像還沒有泡發的樣子。”
夜殤看了一眼,笑道,“沒關係,我有辦法在粉條不完全泡發的情況下快速做出一碗美味的酸辣粉,不過女人,看你泡的這個份量的粉絲,你敢說你一個人能喫得完嗎?”
說完,他又開始忙活起來了。
被他這麼一調侃,藍草臉頰微微燥熱了起來。
唉,還是被他看出來了,她本來就是想要給他做喫的,只是嘴巴上不承認罷了。
爲了掩飾自己嬌羞的表情,藍草便着手調配酸辣粉的湯汁。
如夜殤所說,很快的,兩大碗色香味俱全的酸辣粉就擺在餐桌上了。
折騰了一天,藍草真的餓了,也就不顧不上和夜殤慪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藍草頭也不擡,哼哼道,“當然好吃了,酸菜瘦肉洋蔥版的酸辣粉配方可是我獨創的,肯定好吃了。”
“沒錯,你獨創的配方,再加上我熟練的廚藝,做出來的成品纔會這麼好看又好喫。”夜殤寵溺的說完,看到藍草擡頭看過來,於是朝她眨了眨眼睛,“你說,我們兩個人要是聯合做一件事,會不會很默契呢?”
真是的,一個大男人眨什麼眼睛呢?
藍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撇撇嘴,“你乾脆說,我們是天生的一對好了。”
“我們本來就是天生的一對。”夜殤咧嘴笑。
看他笑得這麼開心,藍草心裏也挺高興的,不過臉上還是裝出面無表情的樣子,低頭喫粉去了。
之後在喫粉的過程中,夜殤繼續說着一些甜蜜的話,藍草默默的聽着,時不時回一句,挫一下自我感覺良好的他的自尊心。
就在兩人甜蜜的喫粉的時候,阿肆找到了封秦所說的那家醫院,果然在那裏發現了藍嬌。
此刻的藍嬌看起來有些慌張,但精神狀態還是正常的。
她正在和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年輕男子對話,似乎在抗拒對方詢問她問題。
“阿姨,你真的想不起你今天做了什麼事嗎?比如,失手把人推下樓梯這樣的事?”年輕的醫生小心翼翼的誘導式的詢問。
聞言,原本就很不安的藍嬌,一下就站了起來,大聲的呵斥,“喂,這位醫生,你快把封秦叫來,我要離開這裏,我本來就沒有病,他幹嘛把我帶來醫院呢?”
年輕的醫生微微一笑,很耐心的安撫她,“因爲封秦不相信你有精神病,所以把你帶到我這裏,拜託我給你做個檢查,封秦這麼做是爲了你好,要是查出你什麼病也沒有,對你來說,從此就不需要身邊總跟着一個精神科醫生了,那樣的話,你就算沒有病,也會被那個醫生逼得生病了,你說呢?”
“我身邊的醫生?”藍嬌蹙眉,“你是說潘一楠嗎?”
醫生點頭,“是的,如果那位醫生叫這個名字的話。”
“他就叫這個名字,他可是一位好醫生,對我很好的,你不可以說他的壞話。”提起潘一楠,藍嬌就極力維護他,不讓別人說他壞話。
年輕的醫生搖搖頭,嘆氣說,“他要是對你好,爲什麼會把你當精神病人看待?照我看來,你並不需要接受精神科醫生的治療。”
聽到這裏,阿肆聽不去了。
這個傢伙到底想幹什麼?是想挑撥藍嬌和潘一楠的關係,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就在阿肆正要闖入房間時,被遠遠走過來的封秦發現了,他乾脆不躲了,直接朝封秦走過去。
“阿肆,又是你,你是跟蹤我來這裏的?”封秦冷冷的質問。
阿肆嗤笑,“你,我還用得跟蹤嗎?”
“別否認了,你站在這裏,就是你跟蹤我的證據,不然你來這裏做什麼?畢竟這裏可不是你主子的帝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