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村莊帶給了孫奕太多的寧靜,但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孫奕選擇的就不再是安逸。
仙路已經在他的腳下展開,他必須不斷地去前進。
只有這樣,他纔對得起爲他犧牲的那些人,他纔對得起他自己。
孫奕離開的那天,李家莊的人,很多都出來送行。
孫奕在這裏的一年,大家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現在正是春天,春寒料峭,凍殺年少。
孫奕用力的揮舞着雙手,帶着大大的行囊,跟大家告別。
行囊中,滿是李老漢夫婦做的麪食。
手裏攥着的是里正交給他的門券。
這就相當於一種身份證件。
門券採用木雕,底部有北眴國的標誌,上面有持券人的身份信息。
這種東西,只有里正有資格頒發,但也是最難得到的。
因爲這意味着,這個人是這個村子走出去的。
如果將來這個人,犯了什麼罪行,
最大的罪行,全村人都要跟着牽連。
但孫奕用了一年的時間,取得了這裏的信任。
李老漢親自跟里正,求來了這個能幫助孫奕的門券。
這也是這家老兩口,唯一能爲孫奕做的事情了。
孫奕把自己一年前藏好的東西,找了出來,踏上了去豐城的路途。
漫漫塵路,離開的是家鄉,前往的是未來。
孫奕就一身短打,毫不惹人注意。
但他的眼中,卻亮如星辰。
豐城地處北眴國偏東部地區,城市不大,人口幾十萬。
提交了入城的門券,孫奕順利的走進城鎮。
這裏很平凡,就如同任何一條地球的街道一般。
孫奕很客氣地問明瞭去找李老實的地址。
李老實和他婆娘兩個都在這裏打工。
李老實什麼活都會接,但主要接的還是建房的活計。
而他的婆娘李馮氏,則在鄰里主要接一些縫補的事情,貼補家用。
孫奕帶着老大的一個包袱,終於找到了李老實的住處,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面的啼哭之聲。
他慢慢的走進屋子,纔看到,李馮氏周圍正坐着一羣大媽。
只聽其中一個大娘說道:“你別哭了,趕緊想辦法啊。現在還不救人就來不及了啊。”
今年過年的時候,李老實曾經帶李馮氏回過一次家,所以孫奕還認識這人。
就見李馮氏仍然大哭道:“嬸子,咱們家哪有五十兩銀子啊,老實這次不知道怎麼辦吶。”
說罷,李馮氏掩面大哭起來。
另一個大娘說道:“要不丫頭,你去再求求賴城防,看看這個錢能不能少點。”
孫奕聽到這裏,看來李老實應該是招惹了禍事,他也不矯情,徑直走了過去。
孫奕走到屋裏,抱拳道:“嫂子,怎麼了,李大哥怎麼了。”
李馮氏一看,是這個家裏的小弟到了,心中本來一喜,但一想到李老實的情況,又開始哽咽起來。
其中一個大媽問起了孫奕的身份。
孫奕把自己包袱一放,這才介紹自己是李老實的表弟。
原來李老實前段時間接了一個修房子的活計。
這房子是城防官賴溢潢的一個倉庫。
但就在昨天,李老實卻把人家的橫樑給弄斷了,連帶着他也跌成了輕傷。
城防府的管事,限李家一天之內拿出五十兩紋銀,不然不會放人。
老李家一年也不過賺個三十兩銀子,而且還要日常生活,上哪裏去湊出這些銀子。
所以李馮氏今天只能哭泣。
眼看時限將至,丈夫也不知道傷的如何,如果今天不能交上銀子,那麼接下里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孫奕聽到此處,眼睛眯了起來。
他第一感覺,不是這個事情有多麼危急,而是這是一個陰謀。
李老實一家的收入大家應該都是清楚的,爲什麼城防府會爲難一個手藝人。
再說李老實常年就是修房子的人,怎麼就會把一個房子的主要構件橫樑弄塌。
對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來要麼是李老實知道了不該他知道的事情,要麼是他有了什麼被覬覦的東西。
但爲今之計,卻還是儘快把人先接出來。
只有見到李老實,問清楚了情況,才能知道如何應對。
想到這裏,孫奕從大包袱裏面,摸出了兩錠黃橙橙的金元寶。
看着這兩個小小的金元寶,滿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孫奕說道:“嫂子不用擔心,我前段時間,幫了一個員外,這是他給的謝金。正好我們用這個去就李哥。”
李馮氏也看這兩個元寶看的愣住了,這哪裏是兩個元寶,這就是她夫君的命啊。
她激動的接過金子,原還想推諉下,但話到嘴邊,卻再也說不下去,就要跪下去,給孫奕磕頭。
屋裏的人又趕緊阻攔。
孫奕說道:“嫂子,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需要儘快把大哥救出來,遲則生變。”
李馮氏一聽,也眼睛倏地睜大,點頭道:“兄弟說的對,說的對啊。”
說着,就要拉着孫奕一起走。
孫奕高聲道:“這屋裏各位街坊,還請大家跟着一起走,做個見證。別我們給了錢,他們說沒給。”
孫奕這就是準備提防小心了,他一直就覺得對方,讓李老實家賠錢不過是個幌子。
現在找了這麼多人過去見證,正好也斷了對方進一步緊逼的手段。
屋裏的大娘一聽孫奕這話,還有些猶豫。
李馮氏說道:“各位街坊,大家都在這裏住了多少年了,誰還不知道我們李家。
還請各位做個見證,再說了,就算到時有什麼事情,也斷不會招惹到大家身上。”
李馮氏這麼一說,大家才覺得也有道理,當下就有幾個大媽跟着一起出了門,前往城防府而去。
孫奕這麼做,也是包藏了禍心。
對方的做法,表明了就是另有所圖,但孫奕現在可沒有一個打幾千個,橫掃城防府的自信。
他只能發動更多的人蔘與,天下之事,都抗不過一個“理”字,而公道就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