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海珠的聲音有些生硬。
“明天雲朵的父母和弟弟要來星海看雲朵,海峯和我去接他們,晚上,我們大家一起喫飯,你也去參加吧。”
“嗯知道了”海珠的聲音很淡,仍舊背對我。
我感覺得出海珠心情有些低落。
海珠沉默了半天,生硬地冒出一句:“以後,你自己回來,不準讓她送你”
我一時無語。
“怎麼你不願意”海珠說。
黑暗裏,我看不到海珠的表情。
“行,我答應你”我說,心裏有些空蕩蕩。
“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海珠突然一頭埋進我的懷裏,緊緊抱住我的身體。
我的下巴抵住海珠的腦袋,嗅着海珠頭髮的香味,心裏突然長嘆一聲
夜深了,海珠在我的懷裏入睡。
我卻又沒有睏意了,失神的眼睛看着眼前無邊的黑暗,久久難以入眠
第二天,海珠一大早就去上班,我以爲昨晚直到天亮才睡着,一直睡到下午2點才起。
起洗漱完畢,喫完海珠給我留的早飯,我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看電視,想着昨晚和海珠的事情,心裏感到有些鬱悶和無奈,同時心裏又隱隱有些不安
我的不安來自於海珠和秋桐,來自於我自身的做賊心虛。
海珠似乎隱隱覺察出我對秋桐的一些情愫,或者是出於女人保護自己的本能覺得我和秋桐接觸有些不大正常,而秋桐卻是什麼都不知道,她一心一意把我和海珠當做自己的好朋友,把海珠當做自己的好姐妹,把我當做自己的好同事,用真心和真誠來對待我們幫助我們,她委實是沒有什麼其他想法的,更不知道海珠對她越來越深的猜疑和戒備。
兩個女人似乎都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自己製造了這糾結的一切。
今天是10月1做了,國慶節,建國60週年,多麼偉大多麼值得慶賀的日子。
秋桐此刻已經離開星海了,陪着李順的父母出去旅遊散心了,家裏留下了孤獨的小雪。
我突然感到一陣落寞,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串鑰匙,這是海珠的,她早上去公司忘記帶了。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
“來了”我起身去開門,我想應該是海峯到了,他要先來接我,然後接雲朵,然後去火車站接雲朵的父母和弟弟。
打開門,我愣了下,不是海峯,而是海珠。
海珠的臉色冷冰冰的,不等我說話,就走了進來。
我忙關了門,跟在海珠後面,邊說:“回來拿鑰匙的你忘記帶鑰匙了。”
海珠還是沒有說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兩眼怒氣衝衝地看着我。
我有些發懵,看着海珠:“阿珠,你你怎麼了”
海珠沒有說話,伸手從包裏掏出一個信封,往茶几上猛地一甩,接着咬緊牙根地看着我,嘴脣哆嗦着。
我有些莫名其妙於海珠的激動神情,忙走過去,打開信封,掏出裏面的東西,一看,腦袋接着就是“嗡”的一下,呆了
信封裏掏出來的是一沓照片,全部是我和秋桐的雙人合影照,有一起走出寧州機場的,有在寧州別墅前說笑的,有在東錢湖泛舟的,有在上海外灘逛遊的,有在南京路上散步的,有在青島皇冠大酒店大堂服務檯正辦理住宿手續的
從照片的清晰度和角度來看,是行家拍的,很專業,角度抓拍時機都把握地很好。
我從後脊樑升起一股涼氣,從星海到寧州到上海到青島,我和秋桐竟然一直被人跟蹤着,竟然還拍了這麼多照片,竟然我就沒有絲毫覺察。
我不由感到有些可怕,我靠,是誰在跟蹤我,技術相當牛逼
然而,此時,看着海珠驟變的神色,我已經來不及去多想誰拍照片的事情了,現在急需要應付的是如何給海珠解釋我和秋桐一起出現在寧州機場、寧州別墅、上海和青島的事情。
去寧州前,我和海珠說的很清楚,我是去寧州看朋友的,朋友家的親人去世了,但是,這其中的過程裏出現了秋桐,每一個環節都有秋桐和我在一起。這一切,我要怎麼向海珠解釋地合理通順,怎麼讓海珠能相信我的話
當然,真實情況是不能講的,無論如何不能講,無論如何不能讓海珠知道我已經被捲入黑社會的事情,不然,她會受到極度驚嚇,終日惴惴不安。
此刻,從海珠怒氣衝衝的眼神裏,我知道,她已經深深地誤會了,她已經認定我和秋桐瞞着她打着到寧州看望朋友的旗號,一起到寧州到上海到青島出去相會了,有這些活生生的照片,還能說什麼呢
海珠憤怒的眼神裏帶着深深的傷痛和絕望,臉色煞白,白得有些可怕。
我不敢看海珠的眼神,指了指這些照片:“阿珠,這些照片你是從哪裏來的”
海珠不說話,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阿珠,講話啊,我問你呢。”我伸手握住海珠的一隻手,陡然一驚,海珠的手好冷。
“阿珠,告訴我,這些照片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我將海珠的手放在手心裏握住,又問了海珠一遍。
海珠的眼珠一動,開始說話了,聲音很低:“不要問我從哪裏得來的,先回答我,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我心裏一時想不出該怎麼回答,猶豫着看着海珠,沒有說話。
“你告訴我,這些照片是不是真的”海珠說。
我點了點頭,照片的真實性無法辯駁,這是鐵的事實。
“這些照片上的這個男人是誰”海珠看着我。
海珠顯然在明知故問,我還是點點頭:“我”
“這女的又是誰”海珠緊跟着問。
我看着海珠:“阿珠,你問這個問題,不是”
“回答我,這個女的又是誰”海珠打斷我的話。
“秋桐”我低下頭去。
“嗯男的是我的男人易克,女的是我的閨蜜秋桐,我男人對我說要到寧州去看一個失去了親人的朋友,時間很緊張,連去我家看我父母去自己家看自己父母都沒空,我閨蜜口口聲聲說要祝願我的幸福和甜蜜,說要看到我的美好和開心:“海珠的聲音有些淒冷淒厲和悲愴:“可是沒想到,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兩個人結伴到南方二人游去了又是別墅又是泛舟又是外灘又是南京路又是皇冠大酒店一路逍遙一路甜蜜一路歡暢,很爽,是不是白天悠哉一起旅遊,晚上一起住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