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柱不好意思更正:“是溫陽讓我報的,你們要誇就誇她,我就是打了個電話。”
溫陽淡淡喝了一口湯,擺手說:“這是你的功勞,我不能搶。大柱,謝謝你,謝謝秦叔,嬸子,露露,以後我會把你們家當成我家,時常回來看你們。”
“就該這樣,不分彼此纔好。”周慶芬笑眯眯地又給溫陽夾了一塊排骨在碗裏。
“溫陽你爸爸...的屍體,今天警察怎麼說能找到嗎”秦大榮低頭喝着酒,遮遮掩掩地問。
“沒說。秦叔我爸嚥氣那天你也在對不對你親眼看見我爸爸被裝進棺材,訂上棺蓋是不是”
溫陽仔細回憶,溫世軍嚥氣的時候她在鎮上買藥,只有裝進棺材的時候她在。
秦大榮擡頭眯着眼睛回憶了好一會,才肯定的說:“我在的呀,那天李繼紅過來請我過去看着你爹,李繼紅擔心你爹熬不過去,我就趕忙過去看着,看了一天一夜。
直到你爸爸的棺材蓋訂好,我纔回家休息一會,天不亮我又去張羅人給他挖墳,李繼紅的意思得速髒,正是三伏天,她怕屍體停在家裏臭了。我們第三天埋的你爸。”
“那也就是說,我爸爸真的死了被埋進了墳坑之後,有人動過他的棺材蓋,偷走了他的是屍體不然棺材裏不會連根頭髮都找不着。”
秦露聽着老爸跟溫陽說到屍體,再也咽不下,她天生膽小,沒了胃口。
聽到這裏,大家也都放下碗筷,全神貫注的聽着。
“這...你爸爸剛死那幾天,我晚上幹活回來,還提着酒找他喝過幾回,我沒見着他的墳有人動過的跡象,不大肯定。”
“可能是新墳,您沒太留意。”溫陽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有這個可能。我去的時候都是天黑之後,看不清。”秦大榮贊成溫陽的話。
“秦叔,你知道我父親有什麼仇人或者要好的朋友嗎你看着他的那天,有沒有聽他提過什麼人或者交代你什麼事”
秦大榮點燃一根葉子菸,抽了兩口,偏着頭說:“他好像喊了兩聲一個女人的名字...姓路吧路萬景什麼的我沒太聽清。”
“路萬景這人我爸爸跟你提過嗎”溫陽敏感地覺察出這個秦叔口中的女人可能是她的生母。
“沒有,你爸爸那人內向,什麼事都裝肚子裏,尤其是當兵回來,話更少,問他什麼只會笑。
他能跟我這個大老粗說什麼倒是有一回,他問我聽說過德國這個國家沒有。”
“德國後來他還說了什麼”溫陽隱隱覺得父親的話裏有他消失的內情。
德國父親怎麼無緣無故提到德國
“他只問我聽沒聽過,我那時候不知道這個國家,後來看電視才知道的。
後來,他好像買過幾本這個國家的書還是報紙,我看他有段時間幹活休息的時候總拿出來看。”
溫陽腦海中沒有印象,印象裏父親好像不喜歡看那方面的書
“還有一回,他聽說我要去省城辦事,他讓我給他買一張美國電影的碟,叫什麼相逢何必曾相識,我找了好多家賣影碟的店,都沒買到,你爸爸有些失望。
“美國電影相逢何必曾相識”
“是叫這麼個名字。”
溫陽埋頭深思,她得找這電影來看看。
看看裏面到底有什麼地方吸引父親。
“好像我爸提過一回,你爸和我爸曾經去過一趟德國,應該是帶着任務去的。”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容許沒說,當年同去德國的還有一個女人。
“哦。”溫陽面上沒什麼興趣的樣子,淡淡喝着碗裏的湯。
有些不想深問,面上愁苦,不願再多說話。
話題聊到這裏,秦南柱聽出了其中的一些不能聽的內容,只好催着大家繼續喫飯,最後秦露把碗洗了。
聊天是聊不下去了,氣氛太過壓抑,索性各自回屋睡覺。
夜裏,溫陽和容許躺在一張牀上,輾轉反側,卻怎麼都睡不着。
一直在想秦大榮說父親臨死之前喊得那個女人路萬景到底是誰。
“睡不着”容許輕聲問她。
“容許,你說我爸和你爸去德國,你覺得他們去幹什麼”
“具體做什麼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執行任務沒錯,否則現役軍人不得私自出國。”
容許依舊沒說出那個同去的女人到底是誰。
他怕溫陽打破砂鍋問到底,這件事還是等他查個大概,再告訴她。
“去執行任務....容許,你說那個女人路萬景會不會是陸晚靜那個霍秋迪的媽媽。那個精明地位崇高的女人你覺得會是她嗎畢竟聽起來他們名字挺像的。”
“不可能,中國字讀音相似的何其多你想多了。”
容許心底一動,剛纔他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而且跟去德國的那個女人就是陸晚靜。
當年陸晚靜偶爾到容山河的軍部演出,後來變成常駐,陸晚靜是文藝兵,當初就是她跟着父親和溫世軍一起去的德國。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任務,但是既然派陸晚靜一同去,容許猜測,一定是僞裝成夫婦完成任務,另一個男人負責盯梢和協助。
這是軍部的傳統,這樣的任務他也出過。
憑直覺,他甚至已經知道僞裝夫婦兩的正是溫世軍和陸晚靜。
可是,這樣機密的事,他能推測,也能知道,但不能告訴溫陽。
因爲這屬於機密,他能說的就是點到爲止。不能說出具體情況。
而且父親他們那次任務過去了幾十年,他纔會說出來。
“不可能嗎可是你也見過我父親珍視的那張照片,儘管有些模糊難辨,可我覺得上面的人就是霍秋迪的母親陸晚靜。”
“不是。中國長得相似的人很多,是你看錯了,你希望是她,纔會總想着她,漸漸地會認爲是陸晚靜。
據我所知,陸晚靜的履歷是從來沒有過唱戲的經歷的。”
陸晚靜的父親是何許人也
怎可能讓她拋頭露面出去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