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來前些日子有個自稱是濮家的女人來家裏找過你,當時我不太清楚你們是這樣的關係,我想着你肯定不會認識那樣的女人,估計是一些無聊的人,只讓張嬸打發走了。
你這次回來,要不要去看看濮濟朗,說起來我也幾十年沒見過他,要是你去看他,我也跟着去看看。
我和他都是要死的人了,現在想想年輕時候那些怨恨和遺憾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人啊,總是等老了以後纔會明白活着,活的安康纔是最重要的,別的都是虛的。”
奶奶的話讓溫陽有些動容,他們之間的故事她不知道,但聽奶奶這樣感慨,她笑起來說:“要不咱們喫過午飯過去看他?我之前見他的時候,他住在醫院療養,那時候我很難接受突然多了很多親人,他對我也有所懷疑,以爲我是騙子,我那時態度不好,我想去跟她道歉
從血緣和基因來說,他終歸是我的爺爺,是我父親的親爸爸,我想我爸爸要是知道這事,一定不希望我對爺爺那麼糟糕,我就算是替我爸爸去看看他吧。”
奶奶慈愛的撫上溫陽的小臉,笑着一臉慈祥和溫柔:“是啊,趁還有希望的時候,我們不能錯過,否則啊,等你老了,一會追悔和懊惱。很多事,都在一念之差,我想你應該明白。”
“嗯,奶奶說的是,其實冷靜下來想想,很多事根本都不算事,這世上的事,除了生死,沒有大事,我在索馬里這幾天悟出了一個道理,好好活着比什麼都重要。我們要活在當下,不要追悔往昔,憧憬未來,當下纔是重要的。”
“沒錯,午飯想喫什麼?霍聯承還會過來嗎?看你叔叔眼巴巴的看着門口,他是在那等着霍聯承來陪他下棋呢,他現在啊不光記性不好,也不願意出去找以前的戰友和朋友解悶,整天在家裏呆着,生怕別人問起什麼,他回答不上來。
他的老年癡呆也是那次被容飛傷了頭以後落下的,我真擔心我死了以後,沒人照顧他,陪着他容許的工作又是個不着家的,唉
算了不說這些,想喫什麼告訴奶奶,奶奶親自給你做。”
溫陽聽到這裏有些鼻酸,容山河曾經是多麼風采斐然的人物,可是現在得了病之後成天窩在家裏,甚至連溫陽都忘記了
聽奶奶的言下之意,如果以後她還在容家,是要幫忙照顧容山河的。
她其實也不是討厭照顧容山河,只是她畢竟是小輩,照顧老人總歸有不方便的地方,她沒有接話,只是說:“我想喫奶奶包的韭菜牛肉餃子,好久沒喫過了,今天我們包餃子怎麼樣?”
“可以,我讓張嬸擀麪皮,我去地裏找點韭菜回來,家裏有牛肉,都是現成的,你坐會,或者去陪你叔叔說說話,我們很快就弄好。”
奶奶精神不錯,竟然在家裏的花園裏種了菜讓溫陽很喫驚。
好像這一切都在變化,不是隻有奶奶在變,時間的更替帶走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人心,也許經過時間的洗禮,很多東西都會改變,這不是偶然,這是定然事件。
中午喫餃子的時候容赫和容樺碰巧過來,奶奶於是多包了一些,這哥弟兩來一趟除了給奶奶要錢之外,別的也沒別的了。
他們都知道溫陽和容許離婚的事,現在看到溫陽出現在奶奶身邊,臉色有些難看,容赫更是誇張地說:“有些人臉皮真厚,都離婚了,還眼巴巴的來我家,真是不害臊。”
這話他沒有當奶奶面說,只是故意說給正在調作料的溫陽聽。
溫陽聽後,只是不在意的笑起來,完全當他是放屁,他這樣的人溫陽根本不放在眼裏。
心底卻暗自得意,要是容赫知道奶奶的大半財產都給了容許,只給他們兄弟留了很少的一部分,只夠娶個老婆,不知道他會氣成什麼樣。
溫陽暗自幻想,幾年後參加容赫的婚禮,奶奶只給他幾萬塊的酒席錢,別的什麼也不管,想想新娘子那拉長的臉,還有容赫欲哭無淚的表情就開心。
奶奶的家底是她自願給容許的,沒給這哥倆留多少,溫陽想着就樂,雖然沒她的事,但想到容赫到時的嘴臉,她就偷着樂。
“你還好意思笑?我要是你,早該識趣的滾蛋!難道你在我們家這些年撈到的東西還少嗎?我們家欠你不成,離婚了還死乞白賴的找上門敲詐勒索嗎?”
溫陽回頭斜看他一眼,只是冷漠的說了一句:“關你什麼事?這又不是你家,沒看到奶奶當我當親孫女?這些話你敢當她面前說?如果你不想象容飛那樣的下場,最好不要得罪我。”
容飛的下場讓容赫想起當時是溫陽主動報把容飛抓走的,她什麼都不怕,也根本不在乎任何東西,她的心彷彿是黑的,容赫還有有點心虛,但自尊和自信不容許他後退,他提高了聲音罵了一句:“什麼東西!不過是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我大哥都不要你了,你還舔着臉來家裏,一點自尊和教養都沒有,不愧是逃兵的女兒,沒臉沒皮慣了!呸~!”
容樺站在一旁看好戲,聽到容赫說的越來越過分,他說了一句:“大哥,算了,她只是倆混頓飯喫,咱們跟她一般見識,難道她來了,奶奶還能把人趕出去,我們容家人也沒那麼小氣,連曾經的幫傭也容不下。”
他的最後一句故意麪對着溫陽說出口,幫傭兩個字把溫陽貶低得一文不值。
溫陽沒有生氣,她早就曉得他們哥倆的脾氣,奶奶就在廚房裏頭,她也不想把好不容易的和氣弄得糟糕,只是沒吭聲。
哥倆對看一樣,他們都這樣侮辱她,爲什麼她還能忍?
以前的溫陽可不是這樣的!
她現在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