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萬法無咎 >慢一小會 十來分鐘
    歸無咎自信,以自己超越一品之上的道緣感應,到了調和大藥、服用之前,到底是利是弊,必定能夠及時分辨出來。

    如此一來,若是“二相三勻大藥”的副作用果然能夠降低到微乎其微,那自己無疑又是掌握了一道解決“玉鼎失足”的良方。

    通過數百隱宗,暗暗蒐集“二相三勻大藥”藥材的過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只是此事需要不着痕跡的去做,最好將之包裝在數百上千種藥方之內。

    若是歸無咎“玉鼎失足”之資被隱宗知悉,可不是一件有利的事。

    加上璇璣定化爐煉化提升元玉精斛的可能性,以及歸無咎一以貫之的“天人立地根”演進道途,解決天資之缺,已經有了三種備選的方案。實可以算一件相當振奮人心的事。

    因爲,在隱宗獲得足夠的分量和行動力之後,通過“鏡珠”破局。這是歸無咎預備的最後手段。在諸般手段窮盡之前,能夠不走上這一條路,當要盡力避免。

    “鏡珠”此寶,周知紫微大世界一切奧妙。歸無咎以爲,這最後一次機會,還是等候自己道途得立,至少成就近道位分,再遇疑難,才能將利益發揮到最大。

    如果一些順利,進入下一個如黃陽界一般的陰陽洞天碎片,便有較大可能將新開闢的兩條道路徹底夯實。

    歸無咎暗暗思之,那幻境之中數十點火星散佈,其方位景物已經牢牢鎖定在自己心中。這等妙地,只要有人煙踏足,便不難引人注意。極有可能被一家勢力不弱的宗門所佔據。想要尋到,說難也不算難,並非如想象般大海撈針。

    歸無咎心意堅凝如鐵,但小鐵匠卻有些沉不住氣了。兩隻小手僅僅托住璇璣定化爐本體,搖頭晃腦,似乎爲其中只有兩件靈物悵然難平。

    見他如此態度,歸無咎笑道:“璇璣真人放心。數月之後,歸某就要和數十家隱宗宗門接觸。尋到如同雲中派一般,立足於陰陽洞天碎片之中的宗門,也不是不可能。”

    小鐵匠回頭望了這大片藥園一眼,戀戀不捨的道:“眼不見心不煩。那我就先睡一覺。希望半年之後醒轉之時,你已經找到第二家陰陽洞天碎片所化的小界了。本真人等着你的好消息。”

    說完身軀一轉,化作一道清光鑽進歸無咎丹田之中。

    歸無咎也不遲疑,立即起了遁光,離開青棹園。

    稍微飛遁一陣,歸無咎已經覺出,崖壁頂端,孤津堂內。除卻南門敬等三人之外,又有兩道陌生氣息。

    縱身一落。

    南門敬、東門宏、北門亭三人向前迎接。只是三人之外,果然又有二人。這兩人原本隨坐客位之上,此時一齊起身迎接。

    其中靠近處的一人,氣質冷若冰鐵,頭髮焦黃,束成一道。身披半件皁色麻衣,露出右肩右臂,手中托住一件銅鉢盂,倒像是個隨緣乞化之人。

    另外一人是個看着三十餘歲的中年人,青衣灰靴,相貌服飾都是平平無奇。但是歸無咎卻一眼看出,此人無論功力之老辣深湛,還是他真實年齡,都要在那位黃髮麻衣修士之上。

    但是,即便是功力稍弱的黃髮修士,也是元嬰後期境界,功行隱隱約約還要在南門敬之上。

    這兩人依樣葫蘆,尾隨南門敬、東門宏三人,一禮之後道:“見過珈藍天羅大人。”

    南門敬當先言道:“不知我隗山宗輕棹園,可有珈藍天羅大人所需之物?”

    歸無咎不徐不疾的道:“黃陽界中氣象,與外間大界數十萬年前的情形有幾分相似。故而物產興替,也漸漸生出差異。”

    “的確有兩三種靈植,與我大有用處。”

    此言一出,南門敬三人如聞天籟,喜不自禁。面上光華閃爍,大爲振奮。

    東門宏上前一步,伸手指向那三旬中年,言道:“請珈藍天羅大人悉知。這一位是金頂宗大長老司空鶴。”

    又指着另一位紅髮修士,道:“這一位是青嶸宗長老烈玉旌。”

    “司空道友、烈玉道友雖然不是金頂、青嶸一派執掌。但卻是兩宗掌門師叔一輩的人物,論功行也是兩家之冠。”

    司空鶴、烈玉旌再度上前見禮,親自通報姓名。只是二人貌似甚恭敬,其實眼神卻頗爲微妙。

    尤其是司空鶴,更是不着痕跡的放出氣機,意欲探一探歸無咎的虛實。

    他的動作東門宏、北門亭二位元嬰中期修士還渾然無覺,南門敬卻是心頭一跳,暗暗埋怨兩人舉止失當。擡頭一瞥,歸無咎面上似笑非笑,顯然是察覺到司空鶴的動作。

    南門敬臉色一正,將要出言。

    歸無咎擺了擺手,灑然道:“無妨。事不目見耳聞,不能輕易斷其有無。即便是相較千萬載的盟友也不例外。更何況,是數十萬年未見的奇事。”

    “二位行事並無錯處。”

    “修道之人,理當有這份以我爲主的自信。”

    司空鶴聽歸無咎揭破,臉色微變。不復先前從容鎮定。

    歸無咎道:“明人不說暗話,試上一試也是應當的。只是再一不可再二,試過之後,二位當知道該如何做了。”

    “小心了。”

    “小心了”三字一出,司空鶴、烈玉旌氣機一振,立刻神意法力都擴張到極致。

    只是歸無咎站在面前,六目相對,一動不動,有幾分反常。

    就在司空鶴、烈玉旌猶疑不定之時,同時覺得後頸皮膚微微一刺痛。

    二人大驚。

    再定睛一瞧,眼前的“珈藍天羅”化作破碎星點四散紛落,而他真身不知何時已經立在二人身後,兩柄長劍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近身。

    兩人再無疑慮,大禮一拜,齊聲道:“自今日始,金頂宗、青嶸宗聽後珈藍天羅大人差遣。以壯我陰陽道,大興傳承。”

    歸無咎微笑着扶起二人。“陰陽道”只是自己所修百家之一,南門敬等人自然早已對二人言及。但司空鶴等人依舊如此說辭,其實和表達對歸無咎的個人效忠完全異。

    只是,若要羽翼貼心,一概以武力威懾也失之偏頗,當要濟之以利不可。

    歸無咎掃了司空鶴二人一眼,道:“以二位之資質,想要藉由陰陽道傳說中的法門一步登天,那是千難萬難;但是依尋常仙道法門繼續修行下去,功行再進一步,壽元延長一二千載,卻不是難事。”

    司空鶴、烈玉旌幾乎一個恍惚。隨後眸中光華一閃,精神登時抖擻,比先前一味宣揚口號之時可要熱切了百倍,再度千恩萬謝不已。效忠之詞信誓旦旦,也是變着花樣從口中吐出。

    顯然歸無咎之言,正對二人胃口。

    南門敬鬆了一口氣,言道:“我四宗聯盟之中,慕名宗眼下尚無元嬰後期境界者。而隗山、金頂、青嶸三宗相較,司空道友、烈玉道友二人之功行,較之老夫實要勝出一籌。”

    “珈藍天羅大人言及,往洹沮門一行需請兩位熟悉門徑的同行。老朽思來想去,此事司空道友、烈玉道友最能當此重任。”

    歸無咎啞然一笑,道:“南門道友未免也太鄭重了。”

    南門敬以爲這是歸無咎的客套遜謝之詞,臉上容光煥發。

    正要說幾句場面話,不想身後一個不和諧的清脆聲音傳來:“珈藍天羅是要嚮導,不是要幫手。哪裏需要挑選兩位功行最高的人?二叔公此舉,豈不是看輕了珈藍天羅大人?”

    南門敬等人一愕,回頭一看。出言之人,正是南門芊。

    見南門敬三人厲色阻止,南門芊俏臉一白。但還是鼓起勇氣續道:“南門芊不才,對於洹沮門地理方位和本宗壇陣佈置,也都是瞭如指掌。不如由我伴隨珈藍天羅大人充任嚮導,如何?”

    歸無咎想了一想,笑道:“可以。”

    南門敬三人大驚,連忙齊聲阻止道:“不可!”

    似乎感受到自己態度過於生硬,南門敬告罪一聲,緩和語氣道:“珈藍天羅大人容稟。洹沮門修士,有可能有……”

    歸無咎一笑,打斷道:“你是想說,有人擁有比元嬰後期更高一些的修爲?”

    南門敬、東門宏、北門亭、司空鶴無五人相顧一愕,臉上寫滿不可思議。不知歸無咎如何能夠未卜先知,做出如此判斷。

    歸無咎從容言道:“黃陽界自大界割離陰陽洞天已有數十萬載。即便是有‘天幕’在上,得知此界之外另有界天不難;但是我觀本土修士,對於黃陽界僅僅是一處小界,外圍另有更高一層的大世界,似乎也不是一無所覺。如無確切的印證之門,想必不會做出如此於己道心有礙的判斷。”

    南門敬等人齊聲道:“珈藍天羅大人明鑑。事實上……”

    歸無咎一揮手。衝南門芊一笑,道:“帶上你可以。只是說要帶兩人隨行,也不好隨意更改。這樣,把那小子也叫上。”

    “事不宜遲。想來你們隗山宗等四宗,也想早日尋到出界法門。半個時辰之後,準時出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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