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萬法無咎 >第二十五章 完道禍福 二家合流
    紫薇大世界,東南一隅。

    無邊無盡、宛如青瓦的雲層中,一隻又一隻的靈禽東西飛渡。

    有紅頂青喙、兩足修長的仙鶴,亦有雙翅遒勁,緩緩振翼、翩躚起舞的朱鳥亦有黑尾銅背、形似鷓鴣的大鳥,上下盤旋。

    這些靈禽雖奇,尚不能說是駭人耳目。唯有每隔整半個時辰,便有青黃不一的飛鳥,結成雁行之陣往來飛渡,其數目至少在百萬之上。

    這僅僅是一羣飛鳥的數目。

    等候半個時辰之後,又有靈禽巡遊,便可見種屬不同、仙姿瑰麗的飛鳥集羣,再度往復穿梭。哪怕一連觀看上十天半個月,所經歷的飛鳥形態種屬,也沒有重樣的。

    天下靈禽規模之巨,莫過於此。

    擡首望天,天上似乎多出一個墨色的小點,似乎正緩緩移動不知內情的人乍一望之,還以爲是天降隕石,即將落下。

    唯有馳騁向天,躍上千百丈之後,方能看清,這所謂的“黑點”,其實是浮在空中、方圓八百里大小的一方六棱錦帕。

    在這錦帕之上,宮殿環簇,盛妍逼人,共計建造成九片極繁密、極盛大的建築羣。

    九片宮觀之間,百草如蔭,清泉灌流水、泉、淵、潭、湖、浦相接相鄰,總計匯作八十一道水草豐沛之地,每一地便是一處巨大的飛鳥巢穴,無數靈禽點水嬉遊,傳來清鳴陣陣。

    此地正是縹緲宗山門。

    在錦帕最中心處,那最高的瓊樓殿宇超出儕輩,貌極矚目,形似一座宏壯方塔。

    但是此塔卻並未琉璃封頂,而是在最高處空出一個露天的天井,縱橫亦足有千丈大小,狀極遼闊。

    天井之上,青草茵茵,極顯生機,又透出一股鮮活的泥土氣息,竟似搬了一座原野,覆蓋在方塔的頂部。時不時,可見狸貓、白兔,在其上東西亂竄,顯露出無邊的活力。

    此處以青石爲席,分成一大一小兩道,俱是坐着五人。

    其中環繞着較大的那塊青石,足足有丈寬,所環繞者的五人,無一不是透露着一種顛倒主客、逆反日月玄機的妙境。

    五人俱是近道之境的修爲。

    其中客座之上共有三人。

    當先一個,身着道服,高冠博帶,劍眉星目,神意如虹。

    位居中間的那位,是個身着麻衣的老者,鬍鬚全白,長髮烏黑。面貌雖是慈祥鬆弛,不欲喧賓奪主但是他身上傳來的相反一界、通彌主客的神奇意境,卻昭顯着此人修爲較之當頭那人更勝一籌。

    至於最後那位是個黃袍中年,靜以處默,儀態安詳。

    越衡宗掌門南宮弋真君,寧中流真君,梁桓申真君。

    三人竟是一同做客縹緲宗。

    主座之上的兩人。其中次席那位柳眉如煙、貌婉心嫺的黑袍女子也就罷了,功行氣象,與南宮弋、梁桓申兩位真君也就伯仲之間但是高居主位之上那人,氣象卻不同凡響。

    此人一身大紅衣冠,相貌原本也風姿卓越,窈窕無雙,眉目宛如煙水凝成,乃是舉世罕見的儼雅麗人但是即便以越衡宗三位真君的定力,若不持定心神,也總是忍不住心生幻覺,似乎這一位的身軀在不停的“變大”,一不留神就要將整個天地吞了進去。

    傳聞她在天淵之前,最後一步駐足已久,早已悟到了破境良機。

    如今一見,果然名下無虛。

    南宮掌門等三人相互交流,心驚之餘,又暗暗有幾分振奮。如此情形,於他們先前所謀大爲有利。

    紅袍女子往下方那規制稍小的青石席上望了兩眼,忽地星眸一眨,展顏一笑,宛如冰河解凍:“我縹緲宗也就罷了。想不到貴派下一代英傑薈萃,竟然也是陰盛陽衰。”

    她位分功行足以稱尊,但是突然打趣,南宮弋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至於下方席上五人之中唯一的男子,一位黃袍圓臉的年輕修士,聞言似乎略有些不自在,尷尬一笑。

    除了他之外,這一席上其餘四位,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子。他與這四人相較,作爲唯一一個男子,功行道韻,卻不算出色的。

    另外四名女子之中,唯有一位淺藍長衫的女子,略微有些嬰兒肥,正在逗弄懷中小貓,似乎與他氣象底蘊相當。

    而其餘三人,無不在他之上。

    一個看似雙十年紀的白裙女子,安嫺淑靜,婉娩流逸,柔和中又暗藏鋒芒,白裙腰身處,繡着兩朵青蓮。

    一個約莫年方二八的黃服少女,練達,動靜有度雖有沉魚落雁之姿,但卻被一種奇特的天真包裹,析出間離的味道。

    最後一人看着年紀較二人稍大,姿容亦不遜色於二人,身着白色的粗布簡服,頭髮簡簡單單的紮成一束,竟爾傳出一種亦真亦幻的風采,氣度隱約爲五人之首。

    寧中流一笑,道:“天數如此,寧某亦無法可想。”

    紅袍女子淡然一笑,道:“玩笑之言爾。若將他加了進來,只一人便能壓倒這四個憨丫頭,自然不存在什麼陰盛陽衰之象了。”

    聽聞此言,梁桓申眼皮微不可察的一挑。

    紅衣女子淡淡出言,聲音似乎有些落寞:“補足陰陽,均衡進退,一舉完道,本是我苦心研磨萬載之所得。能夠教清綺在我當年的基礎上,踏出一步。從而後發先至,一舉爭得第三的位次”

    “沒想到後生可畏。”

    次席之上那黑袍女子言道:“他若一入異界,便尋得異寶,補足天資。又有元玉精斛爲憑,短短十餘載功夫接近結嬰,也不算奇。但是法近圓滿,奠定完道根基,除了天授二字,更有何話可言。”

    寧中流嘆息道:“七日之前,寧某在本門通靈顯化真形圖前觀望了半個時辰。難以置信之意,與東方道友相同。”

    紅衣女子淡淡道:“恭喜貴派了。”

    南宮弋搖首道:“是福是禍,尚未落定,東方道友這聲恭喜,說得早了。”

    紅衣女子,正是縹緲宗執掌東方晚晴。

    東方晚晴面上似乎掛着微笑,道:“南宮道友此言何意”

    南宮弋正色言道:“我越衡宗也是前年才蒙道友通告,貴派清綺師侄踏出了打破堅冰的第一步。如今我派亦迎頭趕上。貴我兩家,實力在九宗之中卜算靠前,但卻相繼在完道大業上奮起直追,境遇何其相似只是如今之局面,即將面對的挑戰絕不在小。”

    越衡宗的實力,在九宗之間只得排名五六位而縹緲宗雖有東方晚晴坐鎮,但縹緲宗的實力,只能算是九宗之末。九宗駐世天尊,亦不可能如土著的人劫道尊一般,在下界遷延數萬載不肯飛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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