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樂園 >1780 贏局的關鍵指導
    當三十分鐘快要過去、最後一絲晚霞也將消失的時候,衆人才陸陸續續地回到了沙灘上。

    他們看着簡直像是去拾荒的一羣流浪漢:因爲海邊潮溼,可燒的材料也不多,衆人於是有什麼撿什麼——萬伏特很幸運,從餐廳裏找到大疊大疊的紙巾和包熱狗的紙;海娜兜裏伸出了好幾大束乾枯的棕櫚樹葉子;原始人不知從哪兒找到幾隻空紙箱。

    但大多數人手裏,能燒的東西還夠不上一把的;管南甚至連碎紙也沒找到,只好空着雙手,白着一張臉。

    “我們可以把能燒的都湊一湊,放你那個盆裏,”文亞看了一圈,對林三酒說:“火堆大,照得也亮,沒必要一人起一個火,還燒不了多久。”

    羅阿卜、鼠臉等一些沒找到多少燒火材料的人,馬上連連附和了幾聲“我同意”。

    不過,即使是收穫頗豐的萬伏特等人,在猶豫着討論了幾句之後,也陸續都點了頭。

    這應該是他們會放心蒐羅紙的原因之一:哪怕林三酒的Media真是紙,或者說,某種能燒的東西,那又怎麼樣?

    整個海灘場景的三十分鐘,人人都分散開了,避得她遠遠的;等下一個場景開始時,把東西往盆裏一扔,點上火,那時林三酒說什麼也晚了。

    從另一角度來說,紙果然是Media的話,那麼林三酒的作法反而可以說是風險相當大——萬一Message還沒宣傳出去呢,Media先被燒光了,或者數量被燒得少於四份了,那她就再也不可能勝利出局了。

    “可以,”林三酒倒也不在乎,聳聳肩,說:“我來生火。”

    隨着海灘上越來越黑,輪廓隱約的棕櫚樹、風聲與海浪都漸漸沉入了墨一般的漆黑中,彷彿身邊的世界,也一點點都斷絕在幽暗陰冷的寂靜裏了;所有人都意識到,第三個場景來了。

    “我什麼都看不見了……”鼠臉有點慌,“火呢?不是要生火嗎?”

    慌的人也不止他一個。“我旁邊有人嗎?有沒有人?”木牙在黑暗中警告道,“誰也別靠近我身邊,否則我不客氣了。”

    管南似乎十分害怕那不知名的兇手,一疊連聲催促林三酒趕緊點火;羅阿卜吧噠吧噠按了幾下什麼東西后,咒罵道:“這個破檯燈,怎麼不亮了?”

    “毛女呢?”姜甜的聲音也夾雜在了衆人之間。“你在哪裏?”

    “我在這,”林三酒從黑暗中喊了一聲,說:“我把盆子也放這兒了,你們把紙拿過來,摸到了盆子就丟進去。”

    一片漆黑中,不安的熱熱吐息像水浪一樣,卷着衣料聲、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朝林三酒發聲的位置摸索過來了。鴨絨先叫了一聲“啊,盆子在這兒”;在她的引導聲下,衆人接二連三地將東西都倒進了盆子裏,很快就把花盆給填滿了。

    “快點生火吧,”姜甜也難得有些不安了,“黑漆漆的,再說這兒還有……”

    還有什麼,她沒說下去,但是其他人只是稍稍一想,馬上也反應了過來。

    在一個場景中留下的痕跡不會恢復,也就是說,晨醫生的屍體此時仍舊坐在黑暗裏一角,沉默地與他們共處一室。

    “怎麼生個火,還這麼慢?”一旦意識黑暗中有一具屍體,原始人就開始焦躁起來了,“你生不起來的話,就換我來。”

    “啪”地一聲打火機響,一束細細的火苗就舔上了盆中的紙,漸漸旺盛起來;光亮在黑暗裏舒展開,映亮了林三酒的面孔,也慢慢顯露出了房間中的地板、桌椅,邊邊角角。

    衆人鬆了一口氣,看清了自己的位置之後,視線就都不由自主被房間一角引了過去。剛一碰上桌後那個低垂的頭頂,人們就觸了電似的往後退了幾步——在搖曳的火光中,晨醫生無頭的黑影在牆上一晃一晃,彷彿馬上就要活過來了一樣。

    林三酒對衆人的情緒,似乎毫無所察。她看着那一小盆不算太旺的火,搖搖頭說:“這堆東西,也就只能燒三十分鐘,爲了下一個場景,我們還要繼續搜索能燒的東西。”

    “你拿的紙,都放進去了嗎?”鼠臉往她腳邊的袋子裏窺視了一眼。

    “放了半包,”林三酒將A4紙袋子給他看了看,“紙燒得快,最好配合其他東西一起燒。”

    “那我們趁現在有光,就再蒐羅一些能燒的吧,”鴨絨四下看了一圈,提議道:“這個房間裏似乎有不少辦公的東西。”

    “牆上寫着呢,這兒是一個辦事處,”林三酒也從火堆前站起了身,擺手示意大家趕緊動起來:“能燒的應該不少,你們都去找一找。”

    眼看自己剛拿到的材料,馬上就變成了一堆明亮的、讓人安心的火,衆人也多少放了心,在火光中四散開了。當林三酒走到上一次的椅子旁邊時,她擡頭一看,見管南仍拘束地站在火光裏不動,笑了笑,問道:“你一點能燒的東西也不拿嗎?總不能全指望別人燒火,那你的風險太大了吧?萬一哪個場景要摸黑怎麼辦,你不得加點小心?”

    管南一怔,擡頭看了看林三酒,目光又在房間中其他人身上掃了過去。

    “你說得對,”她猶豫着走到一張辦公桌前看了看,慢慢將桌上幾張文件、報紙和一隻一次性紙杯收進了塑料袋裏,笑着說:“小心無大錯,還是拿點能燒火的東西放在身上,必要時也不怕……”

    林三酒拾起了椅子上一張寫滿字的紙,站在房間中央,看了一圈——鴨絨與她目光一碰,立刻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年輕姑娘往房間另一頭走了幾步,忽然轉頭朝招呼了一聲:“文亞!文亞!”

    “幹嘛?”細眉細眼的年輕男人,沉着嗓門應道。

    “我……我發現了一大堆紙,但我不敢拿。”鴨絨話一出口,房間中衆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身上。“你膽子大,你不怕……你能不能拿了?”

    “什麼?”文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害怕那是Media?”

    “不,”鴨絨頭也不敢回,只是轉手指了指身後,“是……是晨醫生啊。你們忘了嗎?晨醫生從酒店裏拿了好多紙……不光有紙,我記得他還拿了書報雜誌什麼的,能燒好久了。他身邊地上有個酒店袋子,就是他當初帶在身上的……可是我怕,我不敢過去。”

    她看了看文亞,說:“你上次不是不怕屍體嗎?再說,你說過晨醫生的Media是紙,那現在你拿了也不會有危險。你就去幫我拿了,好不?”

    這姑娘發表意見時總帶點底氣不足,可是在求人幫忙時,這種底氣不足的態度,反而聽着像是真心不安——連林三酒聽了,都覺得她說服力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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