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樂園 >2044 數字與籌碼
    只需將塑料圓片輕輕翻個個兒,林三酒就忽然明白它們是什麼東西了。

    或者應該說,她明白了它們本質上是什麼東西——至於它們具體的作用、爲什麼是如今的狀態,她在此刻的震驚之中,連一個解釋也想不出。

    深紅色塑料圓片上,“糟糕,錢包不見了”這一行黑色小字,浮凸着,硌在她的指尖皮膚下。將它翻一個面,另一邊只有“70”這一個數字。

    這數字是……什麼意思?

    在一片空白茫然裏,林三酒機械地翻過了另一片圓形塑料籌碼。這塊塑料片上,一面用相同小字寫着“因材施教”,另一面是數字“40”。

    下一片籌碼上,一面是“企鵝社兒童立體書“,一面是“25”。

    從林三酒掏出來的這四五片塑料圓片裏,不出她所料,每一塊籌碼上都是一面寫着她的特殊物品名稱,一面是個意義不明的數字;她伸手進褲兜裏一掏,果然又是幾塊大同小異的籌碼,“eBay”、“龍捲風鞭子”、“cosplay愛好者今天拜訪了殯儀館”……最後那一塊,因爲名稱太長,字擠在一起,小得幾乎令人看不清。

    直到她看見一塊圓形籌碼上寫着“皮格馬利翁項圈”的時候,林三酒猛地激靈一下,一隻手閃電似的撲上了自己的脖子——在繃帶下,她依然能感覺到項圈正硬硬地抵在手上;鬆了口氣,林三酒這時才感覺到,後背上不知何時浮起了一層白毛汗。

    明明她理智上知道,【皮格馬利翁項圈】不可能離開自己脖頸,她卻還是一瞬間浮起了一個令人害怕的猜測:說不定她所有的物品,都被變成塑料圓片了。

    “卡片庫裏的每一個特殊物品都在,”意老師也在這時報告說,“什麼也沒少。”

    而籌碼上寫着的物品名稱,又確實全是她的;看着眼生的幾個,也只不過是收進來以後再沒用過的東西。

    “誒,你在看什麼呢?”

    林三酒循聲一擡頭,發現不遠處,那個高挑女人正衝她招呼了一聲:“有什麼發現嗎?”

    他們還沒發現自己身上裝了一大兜沉甸甸的塑料圓片麼?

    林三酒想了想,走上去,向衆人亮了亮自己掌心裏的一塊籌碼,揚聲道:“我在我的褲袋裏發現了這個……你們也找找,你們身上有沒有類似的東西?”

    受了她提醒,衆人紛紛在身上四處翻找尋摸起來,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裏,果然每一個人都找出了同樣的塑料圓片——有的是從外套口袋裏,有的是從揹包裏,剛纔爲首那男人還挺會藏東西,翻開袖子、露出裏面縫上去的暗袋,才找出了屬於他的塑料圓片。

    “怪不得你是第一個發現的,”意老師咕噥着說,“就你物品多。”

    “這個看起來很像賭場籌碼,”馬尾辮也做出了同樣的猜測,皺着眉頭說:“一般來說,數字都代表着籌碼的價值……難道說,這個數字代表的,就是我們特殊物品的價值?”

    “很有可能,”高挑女人讚許似的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幹嘛呀這是,除了打扮長相,你們連想法都一樣啊,”男中學生小聲嘀咕了一句。“伱們三個真的以前不認識?”

    林三酒一怔,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野戰靴,又擡頭看了看對面的兩個女人——三雙眼睛彼此看來看去,一時間都有點傻,誰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纔好。

    其實男中學生說的並不對。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們三個人只有衣着風格相似,年紀、長相、身高都差得不少——比如說,馬尾辮看起來是年紀最輕、個頭也最矮的一個,生了一張柔潤圓臉,下巴微微往後縮,就像畢業不久剛進入社會的學生,希望靠衣裝打扮讓自己顯得強硬成熟一點。

    而那個高挑女人,身高僅比林三酒低幾釐米,笑起來時臉上霎時擠縮在一起的細細紋路,讓人知道她歲數不淺了。她的睫毛濃得就像是天生長了眼線一樣,又有一口又白又齊的牙;儘管不算美貌,卻總讓人多看幾眼。

    只不過林三酒也承認,若是遠遠看去,只能看見衣着打扮、看不清面部五官,那她們大概是挺相似的。

    “我叫潘翠,”高挑女人自我介紹道,“我覺得末日世界裏,我們這種打扮是最合適的,老實說,別人不這麼打扮,我反而不理解呢。”

    林三酒想起了人偶師和波西米亞。

    她立即將思緒專注在人偶師、餘淵和元向西身上——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跟進來了?看樣子,哪怕是一起進來的,似乎也會落在不同的地方。

    “我也這麼覺得,”馬尾辮說着,擺了男中學生一眼。“這小孩說別人一模一樣,太沒禮貌了。我本名太長,你們可以叫我皮娜。”

    “我只是進化的時候年紀小,長得慢,所以現在纔是這樣。”男中學生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按照普通人的年頭來說,我都二十多了。”

    進化者的壽命長,生長期也比普通人慢;他如今看起來,也就是十四五歲——或許也是因爲他天生身材瘦小,還揹着一個書包。

    他顯然也仍然帶着幾分跳脫心性,衝對面那男人一擡下巴,說:“我叫加嘉田,你呢大叔?這裏就我們兩個男人,得多互相照應啊。”

    “我們能把你怎樣?”皮娜不太高興地說。

    那男人擡起眼皮打量他一眼,不知是因爲被叫大叔,還是對於“男人之間多幫襯”不太有興趣,說:“我是塔斯克。”

    一面自我介紹,一面試探猜測彼此的情況,幾人很快就確定了:每個人的特殊物品,都被相應的籌碼給代表了,但是特殊物品本身仍舊可以用,沒有受到影響。林三酒和加嘉田膽子大,還試着交換了一次籌碼,等他們又換回來以後,也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們在天台上已經待了快十分鐘了,”潘翠看了看自己的腕錶,說:“如果這是副本,怎麼還沒開始呢?”

    “或許我們應該離開天台,”潘翠沉思着說,“如果這些東西真是籌碼,那就該有個賭場吧?賭場說不定就在我們腳下的這棟樓裏。”

    衆人都覺得這話有道理,當即分頭去找通往樓內的門了。天台上除了大片空地之外,還有巨型的水箱、天線以及其他叫不上名字的設施;因此過了好一會兒,林三酒才聽見有人遠遠地揚聲叫道:“這裏有一道門!”

    有一道門是不假;然而當衆人圍集在門邊時,卻發現沒有一個人肯伸手上去把它打開。

    原因以一張吊牌的形式,正掛在門把手上。

    “此路點數50,請交出相應數字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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