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樂園 >990 屍體真是一個好資源
    990

    “喂,我和你商量個事兒,行嗎?”

    林三酒盤膝坐在船裏沉思了幾分鐘,忽然揚聲問道。

    經過好一會兒的搜索以後,她從中年紳士身上翻出來的東西,此時都在腳踏船裏堆成了一小堆。她原本以爲菲比恩的東西應該不少,但出乎意料地,她一共只找出了九件特殊物品——或許他也把不少東西都掉進了湖裏。

    然而這樣一來,在副本扣完了菲比恩的租金以後,他身上只剩下【參考資料】可以抵扣她的租金了,對她而言根本毫無幫助。

    林三酒決定試一試這個有點兒異想天開的辦法——這也是她唯一一個辦法了。

    “什麼事?”或許是因爲副本里只剩下一個人了,喇叭的態度也鬆散了不少。

    “這個現在不屬於你,”林三酒點了點【參考資料】,謹慎地說:“那我能不能用它把我交上去的抵押物替換一個出來?”

    “替換一個?”

    “對,我把這個給你,你把我的一個特殊物品還給我。你手上的抵押品數量還是沒有變嘛。”

    說這句話時,林三酒的嘴巴里因爲緊張而又幹又苦。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遊湖副本比受了大洪水影響的副本還要不合常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邊給人留下全員通關希望、又一邊以各種規則手段逼迫全員團滅的副本,彷彿是仁慈和殘酷的極致混合體。

    如果副本否決了她的提議,情況可就棘手了。

    “……唔,但這也不是你的東西嘛……”喇叭裏似乎有些猶疑。

    “你不是說,我們都是一隊的,理所應當互通有無嗎?”只要它沒有徹底否決,林三酒就不會放棄:“我用隊友的一件東西來替換我的,你也沒有損失呀。”

    喇叭中一時沒出聲。

    “這樣吧,”林三酒狠着心一咬牙,“你同意的話,我退船時就多付你一個特殊物品作租金。”

    “啊,”喇叭裏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你不用多付我租金,我也會同意的……不過既然你這麼熱情,我就不拒絕你的心意了吧。”

    暗罵了一句,她將九件物品都扔進了水裏——“給你,”她喊了一聲。

    “你的物品不都落進湖裏去了嗎?”副本喇叭高高興興地問道,“你就算替換出來了一件也沒用啊,難道你要踩船回去撈嗎?”

    “這你就不必操心了。”林三酒沒好氣地把特殊物品名稱告訴了它,“快點把它給我替換出來。”

    她的話音剛落下去,不遠處的湖水裏就猛然“嘩啦”一響——林三酒回頭一看,立即面色一亮;至少到目前爲止,一切都沒出岔子!

    她低聲咕噥了一句“對不住了”,伸手把菲比恩的屍體拖進了湖裏,隨即她拽着那艘染得血紅的腳踏船,喫力地轉過方向,朝水聲傳來的地方拼命踩去。

    特殊物品是淹不死的,哪怕它看上去再像一個人。

    重新恢復了智能的畫師,此時在水面上起起伏伏、一口接一口地嗆水;他叫不出來,眼睛通紅,看上去痛苦得要命,卻偏偏不往下沉。

    “好啦,”林三酒欣慰得像是看見了久別重逢的老友,“上來吧!”

    畫師是個沒法裝進袋子裏的特殊物品,在一開始【扁平世界】被收走以後,她就只能把他扔在出發點。水面雖然越漲越高,畫師卻一直只愣愣站在原地,眼看着被水面逐漸吞噬了身體——直到抵押了所有特殊物品以後,林三酒就再也看不見他了;想必是因爲失去了“效用”,他也和其他東西一樣都沉了底。

    現在,她總算把他找回來了!

    眼看着溼漉漉的畫師手腳並用地往船上爬,她也在心中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拽着另一艘船,朝退船點踩了回去。畫師身上依然揹着畫布、框架和筆筒,看上去連一管顏料都沒少;他一跤跌坐在血窪中,茫然地看着隔壁船上的林三酒。

    他正等待着她的作畫命令。

    “我知道腳踏船裏空間很小,”林三酒好聲安慰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畫一幅風景畫……敵人?噢,我的敵人是水……對,不要畫湖水。”

    猶豫了幾秒,她又趕緊加了一句:“你要是看見水中有屍體,務必把屍體畫上。反正除了水,其他的東西都要留在湖底原地,能做到嗎?”

    她覺得自己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一幅沒有湖的湖景。

    畫師半張着嘴,一會兒看看湖面,一會兒看看自己展開的畫布——好在他似乎也習慣了林三酒淨要求他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歪頭想了一會兒,總算調好顏料,蘸飽了筆,滿面爲難地開始作畫了。

    筆尖唰唰擦過畫布的每一秒,都讓林三酒加倍地坐立難安、忐忑焦急。一切都是她的猜想,處處都有可能出意外;假如畫師這一招行不通,她就只能再試試替換出另一個物品了……

    “嗒”地一聲,畫師撂了筆。

    林三酒渾身一震,急忙擡頭去看他的畫布;然而不等她看清楚,身下忽然重重一抖,隨即就被掀了個頭下腳上。視野傾倒了,被衝向高空的一陣高高水幕給遮蔽成了一片昏暗——不知多少噸的湖水全部被捲了起來,在天空中形成了一條聲勢驚人的水龍,以震耳欲聾的呼嘯之勢衝向了那一塊小小的畫布。

    腳踏船下驟然空了,她來不及擡頭看畫師,就感覺自己連着船一起朝湖底摔了下去——她一顆心都差點從喉嚨裏撲出來,立即緊緊閉上雙眼,直到一陣沉沉的衝擊猛地從湖底地面中撲出來、吞捲了她,震得她渾身骨架都在皮囊中搖晃。

    有那麼好幾秒的工夫,她被摔得七葷八素,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望着湖底泥不斷眨眼,試圖重新看清楚一切。

    抱着畫布的畫師“啪嘰”一聲落在旁邊,濺了她一身泥點,讓她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

    她跌得不遠,那條長木臺就在她的身旁。湖水空了以後,臺子底下一根根的支柱都露在了空氣裏。

    林三酒忍着渾身劇痛,手忙腳亂地從船裏爬了出來,回頭掃了一眼。她的腳踏船上裂開了長長一條縫,槳片散碎了一地,看樣子不太可能再次從水裏浮起來了。菲比恩的船也好不到哪兒去,但好在它起碼還是完整的一隻船;一會兒把它從水裏拖出來的時候,應該不至於散了架。

    不管怎麼說,現在後悔也晚了,她必須抓緊時間——

    林三酒一把脫掉了上衣,用它將腳踏船系在了木臺下的支柱上,隨即踩着湖泥朝遠處走了幾步。海草般叢生的胖大屍體,在湖水消失以後現在散落得到處都是,像是一頭頭擱淺困在沙灘上的鯨魚;她對腳踏船碎片、垃圾、衣物視而不見,只拼命掀開了幾具被泡得稀鬆腫泡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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