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樂園 >第85章 是誰?!
    在一連撞進了好幾條死衚衕裏之後,林三酒不得不走了幾次回頭路。鍾俊凱體力不支,早就不知道在哪個岔路口就跟丟了;偌大的迷宮,在幽暗又彷彿沒有窮盡的重重過道里,只有她一個人無力的喘息聲。

    跑是跑不動了——林三酒拖着腳,扶着牆,一步一步地朝前挪着,渾然不知自己在朝哪裏走。當她再次看見面前兩條岔路的時候,她終於撐不住了,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

    自從發現了老王和連小憐的死屍以後,儘管她已經儘量地加快速度了,可也過去了足足十分鐘,依然沒有找到小隔間。

    也就是說,她的身體,又是十天沒有進食。

    算起來,總共差不多餓了有兩個月了——要是換作平常人,早就餓死了吧?

    雖然還沒有死,可即使是擁有全面體能增幅的林三酒,此時也快不行了。她的視力早就模糊了,眼前一陣一陣地發花,耳朵裏好像漸漸地泛起了潮水一般的幻聲。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等待她的結局無非是昏迷和死亡。

    “噝——”突然腿上一陣劇痛,將她的神智從混沌的邊緣拉了回來,林三酒一睜眼,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倒在了地上。她顫抖着一隻手摸向了自己的大腿:“什、什麼東西……”

    被她拎着耳朵從褲袋裏拽出來的棕毛兔,大概剛剛纔醒過來,此時眼神散亂,嘴巴還兀自一張一合、啊嗚啊嗚地叫——林三酒把它拎開了,嘶啞地罵了一句:“……你咬我腿幹什麼?”

    棕毛兔這纔回過了一點神:“啊?啊……剛纔是你的腿?綠色的,我以爲是草……”

    那個是野戰褲的布料!林三酒想罵一句,卻沒力氣張嘴。

    “對了,謝謝你救了我……”神智回籠的兔子聲音低弱,一副瀕死相。

    “唔……”林三酒嘴脣發青,也好不到哪兒去。

    一人一兔餓得腦子都糊塗了,原地趴了一會兒。終於強撐着起來喝了好幾口地上的積水。幾大口混着泥的污水喝進去,反倒騙過了胃,讓他們略微好過了點——怪不得聽說舊時候有人餓極了時,會去喫土。

    既然清醒了。那就還要繼續往下走。

    林三酒趁着還有力氣,剛要邁步,忽然肩膀上棕毛兔輕聲說了一句:“等等!”隨即它擡起了粉色的小鼻頭,鼻頭以極高的頻率飛速顫動起來,似乎聞見了什麼。

    即使強化能力不如林三酒。但身爲一隻兔子的它,天生在嗅覺和聽覺方面就比人類優越多了。

    過了幾秒,兔子轉頭說:“右邊岔路上有很淡的血腥氣。”

    林三酒登時來了精神:“去看看!”

    右邊的岔路很長,在接連幾個拐彎之後又出現了新的分岔口,如果不是棕毛兔一直追尋着那淡得讓人根本聞不見的血腥氣味的話,恐怕林三酒早就又迷路了。調動全部體力跑了五分鐘,就在她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昏過去的時候,終於發現了一點異樣。

    “血……血跡?”相當於五天的時間裏,林三酒的胃中只消化了一點泥土,此時她的狀態可以說要多差有多差。雙頰都深深地陷了進去。棕毛兔早就沒有坐在她肩膀上的力氣了,聞言從褲袋裏慢慢地探出頭,看了一眼前方的路面。

    路上有幾滴飛濺開的血點,連成了一串,時斷時續地向遠方的過道伸展了出去。

    “要不要過去?”棕毛兔有氣無力地問道。“說不定前面很危險呢。”

    “不去的話,我們要不了多久也是個死。”林三酒眼睛發花,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邁動步子前行的。她扶着牆,順着血跡的方向,一點一點、兩腿顫抖着走進了幽深的過道中。

    可能是因爲她正站在死亡邊緣上的緣故吧,連視力也不大好了。到處都是昏沉沉的一片黑。這樣機械而麻木地走了一會兒,林三酒突然下意識地眯了眯眼,隨即她就意識到,自己的眼睛是被光給閃着了。

    誒。光?哪來的光?

    “怎、怎麼,又有人來了?”

    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又低又啞,好像這一句話已經費盡了力氣。

    林三酒一個激靈,擡頭一看,這才發現了眼前的不對——

    她剛纔走得渾渾噩噩。竟然絲毫沒有注意到,面前的過道里不知何時站滿了人。

    離她最近的,是一身紅裙已經被泥灰沾染得失去了本色的長腿女人,剛纔說話的也正是她;對面站着的一高一低兩個身影,正是由於飢餓而一臉菜色的海天青、胡常在;第一輪遊戲裏的手下敗將,正倚着牆,一臉陰沉地盯着林三酒。

    而血跡的主人,也很好辨識——被林三酒踢斷了一條腿的花襯衫,此時正以一個僵直的模樣倒在地上,手還緊緊地捂着自己的喉嚨,血噴濺出去很遠,人已經死透了。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左手邊的溫暖光芒來得引人注意。

     在一扇光潔乾淨的玻璃門後面,一盞暖黃色的燈光,盈盈地將一片空間都染成了橘色。在這樣的橘色光芒裏,雪白的餐桌布也顯得更溫柔了,透明的玻璃杯閃着彷彿鑽石似的光;明明有門擋在中間,按理說是聞不到的——可林三酒卻當真覺得那四個被圓形罩子蓋住的餐盤,正散發出撲鼻的熱氣和香味。

    晚餐桌子!

    林三酒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身子剛一動,沒想到一道小小的金屬光影突然就直衝她面門飛了過來。大概是因爲食物在前,她的身體裏猛地爆發出了一股力量,叫出卡片、轉化口器、凌空一抽,就將那個影子給抽飛了,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噹啷”一聲,那影子落了地,林三酒才發現那原來是一根鋼針。

    紅裙女人神情陰暗地一擺手,手裏已經又出現了一把鋼針。另一個男青年也踏前了一步,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

    “你還真是運氣不好!”紅裙女人的笑容雖然虛弱,卻仍不掩狠辣:“連我們自己多出來的一個隊員,都必須幹掉……何況你一個敵對方呢!”

    雖然早聽說過這個女人的另一面。但林三酒還是一愣:“雖然裏面只有四份餐具,但是如果大家分着喫,不是都能活命了嗎?何必殺人?”

    回答她的,是男青年撲上來的影子。他手裏多出了一把鐮刀形狀的武器,猛地朝林三酒的頭臉揮來——

    只是還不等那把鐮刀挨近林三酒的臉,男青年的整個身體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條粗壯手臂給擊飛了,直直地撞上了黑色的高牆,濺開了一團血花。當他順着牆壁軟軟滑下來的時候。雙眼緊閉,已經沒有了知覺。

    “你幹什麼?”被這意外驚住了的長腿女人,從海天青的身邊連連退開了幾步:“你爲什麼突然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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