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樂園 >第163章 皮帶兜是西部牛仔風格的
    一蓬又一蓬的塵土被揚上半空,煙雨似的紛紛簇簇地落下來,在一身大汗的女人身邊形成了一個小土堆。

    挖了快一個小時了,放眼望去,這樣的小土堆已經零零落落地堆了四五個。

    記憶裏,這兒的確是春之櫻雪消失的地方;可是林三酒已經把周圍的一大片土層都翻開了,露出了下面一層盤根錯節的巨大白色根莖,然而仔細去看的時候,這些根莖裏頭卻連個影子也沒有。

    懷揣了一腔熱乎乎的希望,一下子落了空——林三酒只覺得血管都在咚咚跳,她揉了揉漲鼓鼓的太陽穴,不知道是哪兒出了錯。

    要不,再去試試另一個地方?

    她勉強給自己打氣道。

    踩着忐忑的步子回到昨晚的露營地,林三酒一口氣也沒敢歇地又挖了兩個小時以後,終於頹然地一跤跌坐在土堆上,望着自己一身的汗泥,嘴巴里直髮苦。

    此刻在她的面前,大地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樣貌。

    原本叢生的植物,混着磚石土塊,一起被連根翻了起來,堆在了一邊;露出來的,是粗壯得像火車頭似的白色根莖,密密麻麻地盤成一大片。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的皮膚被揭開以後,露出的卻不是血肉,而是無數白色蛆蟲似的——

    但這只是“白蘿蔔”們最表面的一層,它們大半個身子仍然深深地埋在土裏,不知道向下生長得有多深。

    “難道說,失蹤的人不是被吸進這些‘蘿蔔’裏頭去了嗎?”林三酒喃喃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如果不是它們乾的,爲什麼有些‘蘿蔔’裏會包着死人呢……”

    也有一種可能,是人死在這兒了,隨後在“白蘿蔔”生長的過程中,逐漸把死屍包住了也未必。

    想到這兒,林三酒覺得這個假設也有一定的道理——畢竟她在挖土的過程中,已經碰過這些東西無數次了,要真是“白蘿蔔”襲擊人的話。爲什麼她仍然好端端的?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去找個老鼠蟲子什麼的來試驗一下;可是林三酒從剛纔就發現了:即使她這麼大動干戈地挖土,但竟然沒有在土層草棵之間發現半隻蟲子。

    她還記得那種人頭大小,滿頭都是密密麻麻血紅色複眼的醜陋甲蟲。在剛剛從伊甸園裏出來的時候,幾乎一天能看見好幾撥;睡覺時、喫飯時、走路時,不知從哪兒就能冒出來——回楚燕偶爾猝不及防的一聲驚叫,還總被薛衾嘲諷來着。

    這種甲蟲的巢穴樣子也很噁心,一個大圓巢裏印着一個一個的圓淺坑。一般一個巢裏有四隻蟲子,正好也夠放下四個人頭。

    林三酒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爲她在剛纔挖土的過程裏,搗破了好幾個這樣的空巢穴。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些巢穴裏頭的蟲子,也像她的夥伴們一樣消失無蹤了。

    她坐在土堆上,伸直雙腳,茫然地望着面前一片盤結的白根,下意識地算起了時間。

    春之櫻雪、白小可和錯誤代碼517消失得最早,到現在爲止已經過去了24小時;雖然不清楚其他人失蹤的確切時間。但從發現時起算,也快接近15個小時了……

    念頭剛一轉到這兒,林三酒立時反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纔不管他們不見了多久!”她狠狠地咬着牙,眉宇間露出了一股戾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剛纔在挖土的時候,因爲不知道這些“白蘿蔔”到底算是什麼東西,林三酒對它們還有些防備,因此始終下手時也加了小心,連它們的表皮也沒敢損傷。

    但是現在一發了狠,她也不管那麼多了。抄起從耳導身上找到的長刀,唰地一下朝“白蘿蔔”揮了過去——

    它們表面那一層硬皮,卻並不如看起來一般堅固——林三酒感覺自己的刀纔剛剛觸上蘿蔔皮,還沒等切斷它。表皮卻忽然自己打開了——說是打開,還不正確,那感覺更像是“翻開”了。就像人喫飯時要張嘴一樣,蘿蔔皮同樣翻開的口子裏,還絲絲拉拉地掛着黏液拉出來的長絲。

    而她的長刀,毫無阻滯地陷入了那一團粘膩柔軟、像是半固體的黏液中。“白蘿蔔”立刻閉上了表皮,正像是它一口將一半刀身都含在了嘴裏。

    林三酒握着刀柄,怔了幾秒——跟預想中“白蘿蔔”碎塊四濺不同,她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好了。

    ……要把刀拉出來嗎?還是這樣順着划過去?

    不等她下定決心,“白蘿蔔”又出變故——“嘩啦”一聲,刀身裹着大量黏液,從翻開的表皮裏被推了出來。

    合攏了的蘿蔔皮,看起來跟之前一模一樣,絲毫看不出它曾經打開過。

    呃?

    林三酒看了看溼淋淋的長刀,又看了看眼前的白色根莖。“……怎麼,你嫌不好喫?”

    這確實是她的頭一個反應。

    拿近了一看,長刀上掛的不止有黏液而已;還有一些絲絲縷縷的細長根莖,似乎終究還是被刀給切斷了才帶出來的——它們像是脫了水的魚似

    的,在空氣中掙扎捲動了一會兒,便垂下不動了。

    這玩意兒真是莫名其妙地叫人噁心……

    想了想,她抓了片草葉將長刀抹乾淨後收起來,接着將胳膊慢慢地靠近了“白蘿蔔”。

    這一次,林三酒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它,不敢放過半點異狀。

    之前不小心碰到這種“白蘿蔔”的時候,它們往往會輕輕顫兩下,林三酒沒在意,只以爲是因爲它們有生命的關係;但是此時仔細地盯緊了以後,她纔算是看清楚了這個“顫”的過程。

    當她的手臂快接近蘿蔔皮的時候,有一小片地方微微地翻開了一條縫——縫隙裏,勉強能看清楚一團團的細根鬚裹着黏液,簡直像是大腦被剖開後,露出了裏面的神經。

    一條細細的根鬚試探似的從縫隙裏伸出了一個頭,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還不等它身上掛着的黏液滴下來,根鬚已經飛快地縮了回去,蘿蔔皮一閉。“白蘿蔔”輕微地一顫,再看上去,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了。

    林三酒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舉着胳膊又試了好幾個地方。每一處的“白蘿蔔”都是差不多相同的反應。在試過一次以後的地方,就算她靠得再怎麼近,甚至將手貼上去,也仍然得不到半點回應了。

    “這到底是他媽什麼東西啊?”林三酒一拳砸在“白蘿蔔”上,震得它又開了一條小口子。隨即有些無措地四處張望了一圈。

    雖然沒有蟲子可以做試驗,但她差不多也認定了,人和動物都是被這些“白蘿蔔”捲進去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它們卻不肯對自己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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