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樂園 >217 真相篇1
    “所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樓琴一跤跌坐在車站前的臺階上,氣喘吁吁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樓氏兄妹兩個人看起來從來沒有這麼慘過。

    當初二人在列車上意氣風發、滿不在乎的樣子,早就被灰土、血跡、傷痕給塗抹得點滴不剩了;兄妹倆的衣服都掛成了破條,狼狽得好像街頭流浪漢似的——一個人丟了只鞋,赤着一隻灰撲撲的腳;另一個人頭髮都炸開了,因爲爆炸時離得太近而沾了滿臉的黑灰,五官都瞧不清了。

    足足休息了一個多小時,渾身疼痛的兩個人這才終於漸漸地恢復了一點兒聽力。

    “喂,他怎麼會是我哥呢?”樓琴“呸呸”地吐了幾口嘴裏的土,灰泥和血污下的小臉上盡是疑惑——她聽力剛剛回復,還不大靈光,聲音仍然很高:“正常人把脖子扭個180°,不早就死了嗎?”

    樓野瞥了她一眼,又是無辜又是冤屈:“剛纔就聽你說什麼180°,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你倒是擰一個我看看!”

    “是真的,你不信問林三酒——”

    林三酒正在心疼自己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意識力,聞言被拉回了神,擡眼一看,兩個孩子都正仰臉等她解釋,頓時有點心虛了。

    雖然成功地將真正的樓氏兄妹救了出來,但老實說,運氣成分佔了很大比例——在她推測出的所謂真相里,仍然有許多疑點都還沒有弄明白。

    不過兩個孩子都不是笨人,也許在聽了她的推測以後互相一印證,就能將事情真相還原個七七八八了吧。

    林三酒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在自己的“骨頭”上寫起字來。樓氏兄妹都知道這一回肯定不是十來個字能夠解釋明白的,因此倒十分有耐心,一邊各自清理傷口,一邊時不時地朝她看上一眼。生怕漏了哪些字沒看見。

    “將頭扭過180°的,肯定不可能是活人;當時我們看見的,的確是一個陰靈沒錯。”雖然意識力被消耗了不少,但好在這些天的修煉下來。意識力靈活得彷彿已經成爲了林三酒身體的一部分似的,心念意轉間這句話就寫完了。

    “咦,可是我一直沒有放鬆對他的監視呀,”樓琴一指身邊的哥哥,後者張着嘴巴愣愣地聽着:“我可沒看見什麼時候換了人!再說。沒有本人的配合,陰靈怎麼能做到來去無蹤的?”

    “你忘了那棟樓本身就有問題了嗎?”林三酒寫完這句話,頓時感到有些地方很難解釋明白,當下打算從頭開始將事情捋一遍——有不少她自己也沒想通的地方,正好能讓兄妹倆補齊。

    “我想,關鍵還是在於住宅樓——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這一片住宅樓都變成了陰靈,只是平時不能移動而已。所以在我們剛一進入大樓時,就早已成爲它下手的目標了。”林三酒寫的第一點,在親身經歷了樓體變形一幕以後並不難想到。樓氏兄妹見狀都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這種大樓陰靈平時是怎麼,呃,’捕獵’的,”林三酒斟酌了一下措辭,繼續寫道:“但是你們兩個明顯屬於難啃的骨頭。”

    這一段時間下來,林三酒也摸清楚了一些如月車站裏的規律。

    與別處不同,這兒的墮落種是無法直接殺人的——所謂的墮落種,都是在普通人被暗物質侵蝕透了以後、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形成的陰靈,它們只能夠對同樣被暗物質侵蝕過的人下手。

    而達到這個要求其實並不難;任何一個外來者,只要還呼吸這兒的空氣、喝這兒的水。總會慢慢被侵蝕透的——更別說陰靈們還可以加速這一進程。

    但樓氏兄妹可不一樣。當兩兄妹在進入大樓時,除了一雙眼睛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地方被侵蝕過;不管品質如何,至少他們從頭到腳一身都是裝備,據說鼻腔裏還有一個極小的暗物質過濾裝置。想要用殺死林三酒的辦法對他們下手,無疑可能性不大。

    而住宅樓跟其他陰靈最大的不同在於:它們無法移動。不能主動尋找獵物的情況下,想來每一個送上門的獵物都寶貴之極,因此這一棟樓靈便用了一個曲線救國的辦法。

    有裝備並不代表萬無一失——“住宅樓”後來的所有動作,想必都是基於這一點推測而做出來的,而樓氏兄妹二人身上也的確有一個弱點:衣服遮不住的地方就受不到保護。

    至於意識體的林三酒。就像是黏在餐盤裏的一塊蠟,既不能喫也丟不掉,除了有點礙事之外,根本沒有被列在目標範圍之內。

    “難道說……這個用暗物質侵蝕我們的辦法,就是找一個陰靈假扮成我們的樣子?”樓琴好像有些明白了,又好像仍不明白。

    “我懂她的意思了,你可真傻。”樓野不忘回妹妹一句,“一個扮成你,一個扮成我,兩隊人馬分別在兩個地方近距離地接觸我們……不管怎麼下手,都方便多了!”

    林三酒上下點了點表示贊同——更何況,樓琴也提到過一點:在如月車站裏一旦受到驚嚇,暗物質的入侵就會變得很容易。而之前一段時間的詭異狀況,也確實成功地將兄妹二人鬧得惶惶不可終日,連樓琴也說過自己肯定早就被暗物質侵蝕得差不多了。

    “假扮你們的東西,我猜是之前死在樓裏的人。”林三酒又寫了一句,雖然這一塊兒她一點根據也沒有,全是猜測:“也許就像是附在大魚肚子上的小魚一樣,它們也必須依靠着住宅樓,這些新的陰靈才能’生存’下去。”

    至於它們曾經是不是進化者、能夠變成樓氏兄妹的模樣是不是因爲它們過去的能力……這些問題,不回到住宅樓裏的話,只怕是永遠也沒有答案了。

    “這一部分我明白了,”樓琴的臉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她伸手摸了摸,卻出乎意料地只是吸了一口冷氣,心思還全在住宅樓謎團上:“但是一會兒是人

    、一會兒是墮落種的,我還是搞不懂。”

    這一處太複雜了,連林三酒也說不好——她想了想。只是寫了一句:“我認爲,那個住宅樓是以一種’搭積木’的方式來迷惑我們的。”

    “搭積木?”兩個孩子盯着這幾個字,都有些不可思議。“你是什麼意思?”

    這個推測如果全寫出來的話,恐怕又多又亂。解釋到明天也未必能解釋清楚——更何況,有不少地方還需要兩個孩子來補足她的推測。想到這兒,林三酒寫道:“你們倆分別把進入大樓後,自己身上發生的事複述一遍。”

    兩個孩子對視一眼,講述起自己的經歷。

    而正如林三酒所預料的一樣。這兩段經歷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奇妙的分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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