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樂園 >348 不管咋樣就是見不着
    當林三酒彎下腰,深深地往肺裏灌了幾大口空氣以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從身體各處泛起來的酸意。爲了逃過聖誕老人,她剛纔一瞬間爆發的速度極其驚人,以至於在停下腳以後,腿肚子都還在發抖——

    比聖誕老人先動身了十來秒的時間,卻還是差點被追上了……

    蕾娃和扎格格二人,早就在奔逃的過程中失散了,不知道是走上了哪一條路,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還活着。

    聽着自己“噝啊、噝啊”的喘氣聲,林三酒直起身子,目光越過碰碰車賽場,朝門口掃了過去。

    一身幽綠的聖誕老人,此時一動不動地站在場館門口的邊上,籠在了大門所投下的陰影裏;在彷彿即將要化成一片的濃綠影子裏,一雙雪白的眼睛正死死地黏住了林三酒。門框將他眉毛往上的部分都遮住了,當眼珠在陰影裏輪下來的時候,好像馬上就要滾出眼眶來似的陰森。

    面對這樣的聖誕老人,林三酒的目光也絲毫沒有躲閃地迎了上去——她挑起一邊嘴角,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擡腳便進了身邊的一輛碰碰車。

    聖誕老人頓時眯起了眼睛,腳下動了動,似乎想要進來;在林三酒心一提的同時,他卻立刻又頓住了動作。

    二人對視着僵持了幾秒鐘以後,當穿着F1賽車服的老太太毫無氣力地按下開始按鈕後,聖誕老人終於陰陰地笑了一聲,轉身便消失在了場館大門外。

    猛然呼出一大口氣,林三酒跌坐在了碰碰車座位上。

    剛纔她的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其實都是裝出來的;聖誕老人剛纔那一轉身,她差點連心跳都停了一拍。

    雖然星空遊樂園是爲了成長型預備的,但畢竟其中規則含糊、不清不楚的地方太多了:兩個成長者同時進入一場遊樂項目時,以戰力高的那一個爲遊戲的難度標準——但如果聖誕老人也進來了的話呢?是以成長型的水平爲難度標準,還是以戰力更高的非成長型爲準?

    若是後者的話,恐怕林三酒先要喫一個大虧不可。

    當抗衡星空遊樂園時。聖誕老人大概只能有死無生;但在他倒下以前先拖死林三酒,恐怕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畢竟二人的實力差距在那兒擺着,實在太過懸殊。

    幸虧聖誕老人不瞭解情況,見她入了場以後投鼠忌器。到底還是沒有跟進來……

    現在的林三酒,只能暗暗祈禱阿科爾的話是真的:她之所以現在還活着,是因爲聖誕老人的能力效果到今天就結束了;假如她在今天結束之前必須拿到“禮物”的話,那麼林三酒也跟死人沒有兩樣了——這種情況下,聖誕老人是絕對不可能再把“禮物”給她的。

    碰碰車比賽她已經玩過好幾次了。此時沒有黑澤忌在,當然更加輕鬆——轉過車子,林三酒避開了另一輛碰碰車,心思又忍不住轉到了另一個問題上。

    那個綠聖誕帽磁鐵,看來也是一件特殊物品,能夠將聖誕老人從別的地方,“吸”到磁鐵所在的那一點上——按照聖誕老人的計劃,他大概是想用它規避路上所有的遊樂項目,直接到達林三酒的所在之處……

    “如果我是聖誕老人的話,”在打完了第一局之後。林三酒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藉此整理思緒:“……費了這麼多事才走到了這一步,肯定不會就此罷手。那麼……接下來我大概會把磁鐵撿回來,在入口處守株待兔,換一個成長型,讓他帶上磁鐵……”

    但不管怎麼說,在確定聖誕老人的能力失效以後,這些就統統和林三酒沒關係了——甚至包括成長者聯盟阿科爾的計劃,也跟她沒有關係了:只要在這幫人之前找到人偶師,問出樓氏兄妹的所在之處。那麼林三酒就終於能從這個星空遊樂園副本里脫身了。

    至於什麼阿科爾、人偶師、聖誕老人……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好了。

    大概也只有黑澤忌,纔會認爲這兒是一個既能鍛鍊戰鬥力、又能喫到各種甜食的天堂了吧。

    在戰力上升之後,三局碰碰車遊戲的難度也相應地提高了;但是林三酒可是打過“黑澤忌”難度的人,自然也沒花多少功夫。就將整個遊樂項目打通了關。

    “恭喜你獲得了46個體力值,”老太太垂着眼皮給她加上了20點通關獎勵,“……接下來要換路嗎?”

    頓了頓,林三酒來了一點興趣。

    “我能換到什麼路上去?”

    “遊樂園內的其餘11條路,每一條你都可以去。”老太太看起來永遠是一副缺少生機的樣子,打着呵欠說:“……不過你只能換到第一和第二個遊戲項目之間的這一段距離上。”

    剩下的11條路。每一條都是由一個動物或者什麼卡通人物來命名的;光從名字上看起來,林三酒一點也分辨不出它們到底彼此間有什麼區別。

    “那我隨便選一個吧——”她有點兒猶豫地想了想。上次見到阿科爾就是在這條青蛙之路上,現在她磁鐵也丟了,跟聖誕老人大概也沒關係了,那麼多一事不妨少一事,避開他們一行人算了:“……大熊之路,啊不,算了,還是天鵝之路好了。”

    那一個被聖誕老人摘了人頭的成長型,正是從大熊之路出來的……林三酒想道。這就等於說那個死掉了的成長型,已經幫她探過一次大熊之路了……

    “好,換到天鵝之路。”

    老太太聲音緩慢地重複了一次,在她的操控下,碰碰車場館的後半部分牆壁再一次徐徐地打開了——隆隆的聲音裏,投下了白亮的天光;一條裝飾風格明顯不同、鋪滿了細白方磚的走道,在戶外叮叮咚咚的廣播音樂聲中,從視野中延伸了出去。

    不管經歷過多少次,林三酒依然深深覺得,副本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在“天鵝之路”上,連空氣聞起來都不一樣了。甜甜的蛋糕香氣,混着烤辣腸的鮮香味道,一路飄漫了很遠,也不知道賣這兩樣小食的店家到底在哪兒。與“青蛙之路”不同的是。這條路上有不少書店、雜貨店以及化妝品店,真叫人想不明白它們能做什麼用。

    順着“天鵝之路”走上五分鐘,林三酒還沒有瞧見下一個遊樂項目。

    經歷了前兩天的戰鬥,她此時積累了一身的傷;戰鬥時腎上腺素激升。這些傷痛也都被掩藏得感覺不到了,如今一平靜下來,好像每走一步路都要費盡了力氣似的——

    “咦?”當林三酒在心裏哀叫了好幾聲以後,沒想到她一擡眼,就看見了一家來得恰到好處的店面。“這是…… ‘治標不治本’藥局?”

    在一個烤玉米的小攤子後頭。藍白相間、裝修清爽的一家藥店,正好從攤子後面露出了半個門面來,一個藍色的大十字,和“治標不治本”五個大字,也說不上來是哪一個更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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