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樂園 >420 種植第一步,把種子放進土裏
    在人類活動徹底停止兩年多以後,這個星球的天空看起來清澈碧藍得驚人。

    在藤蔓與野草的蔓延下,廢棄的城市漸漸地被塗上了一片又一片深深淺淺的綠。地下水從裂縫裏滲出來,潺潺地在舊日的人行道紅磚之間匯成了幾道溪流;每當有風吹起的時候,天邊就會被推來一片片淨白得可人的雲朵。

    沒有了人類以後,星球開始呈現出了一番獨特荒蕪的美感。

    風漸漸大了,視野也被吹起來的頭髮分割成了幾條,季山青拂開頭髮,看了一眼身邊的林三酒。

    “姐,要不要下去?”他一邊說,一邊低頭看了一眼近百米之下的街道:“樓頂上風有點涼,畢竟你都一個星期沒喫過東西了。”

    “沒事。”林三酒朝他一笑,隨即她的思緒就顯然飄到了另一個地方:“你說……那個副本里面會是什麼樣的?”

    季山青有點隱隱佩服她,居然能臨到快要入場的時候才問出這句話來。這個問題其實已經盤繞在他的心頭一個星期了,但他此刻能做的仍然只是搖搖頭。

    “不管怎麼樣,如果真的能補充能量就好了——哪怕還有別的條件呢。”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在林三酒剛剛拿到號碼牌的時候,二人並沒有就這樣乖乖地等。不管遇見什麼事,解決辦法還是握在自己的手裏靠譜——因此在林三酒的提議下,二人也算是嘗試了不少進食的辦法,只是沒有一個成功的。

    如果不同時滿足“完全密封”和“真空”這兩個條件的話,【諾查丹瑪斯之卡】幾乎可以等於無用——卡片容量有限,連一張餅上的顆粒都佔到了它總容量的4.5%,根本做不到將一個空間內空氣中所含的所有顆粒都完全吸收——更別提從細小縫隙滲進來的新空氣了。

    季山青懷疑過地穴顆粒也許只能在與胃液接觸的時候起反應,這樣一來倒是叫他有了個主意:假如給林三酒通過靜脈注射葡萄糖的話,倒是能夠支撐下去。只不過這個辦法一來無法提供全面的營養,二來這個世界的末日已經降臨了兩年多,能夠代替食物的物資肯定已經非常難找了。所以即使日後可以多留意,眼下也還是得靠“哈瑞農場”不可。

    眼看着這條路走不通,二人的注意力就又轉移到了“哈瑞農場”上。

    根據農夫哈瑞的說法,在林三酒前頭還有七個人在等待着“被種下”。然而在小心地檢查了周邊的環境以後。他們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進化者的痕跡——事實上,即使二人曾經輪流監視過哈瑞農場的入口,但仍然一無所獲,壓根沒看見有人出入過。

    這樣一來,連找人打聽“哈瑞農場”的消息都辦不到了。

    或許這也是爲什麼林三酒堅持要呆在天台上的原因——從這兒望下去。正好能看見大半個廣闊整齊的農場,以及那個小得像螞蟻一樣的農夫哈瑞——後者每天的行動很簡單,就是獨自來往於小屋與農田之間,絲毫也看不出他什麼時候“種了人”。

    ……懷着隱隱的一絲焦躁,當第七天幾乎過去了大半以後,林三酒號碼牌上的文字終於由“Firstinline”變成了“Currentone”。

    再次來到了哈瑞農場門口的時候,農夫哈瑞已經拄着一把鏟子在小屋前等着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上一個種子有些難辦,所以拖的時間有點兒長……這個鏟子?別擔心,這個只是用來擺樣子的。”他的笑聲聽起來毫無必要地爽朗。做了個手勢示意林三酒跟上他的腳步,隨即又看向了季山青:“……這位,嗯,這位朋友,應該不需要被種植吧?你也要跟着來嗎?”

    季山青想了想,笑道:“如果不妨事的話,我想看着我姐被種下去。”

    “當然可以,”哈瑞出乎意料地一口答應了:“只是種植過程不太有趣,也有人覺得怪無聊的。”

    “你說種植過程……”林三酒忙趕上一步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把流程仔細跟我說說?”

    哈瑞抓了抓臉,似乎新生出來的胡茬讓他有點癢:“這個當然沒問題。等進了屋我再解釋,你自然會更明白……啊,來,進來吧。別客氣。”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小屋門口,哈瑞當先一步上了臺階,替二人打開了屋門。林三酒和禮包有幾分疑慮地互望了一眼,終於還是擡腳走了進去。

    ……即使想過很多次哈瑞的小屋裏頭會是什麼樣,二人仍舊因眼前所見而吃了一驚。

    既沒有原木鋪成的地板,也沒有取暖用的壁爐;像沙發、地毯、餐桌等等這些傢俱。更是幾乎要什麼沒什麼——事實上,在整幢房子裏,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一個東西。

    一個坑。

    在四周的木牆壁包圍下,是一片新鮮溼潤的泥土地。剛一推門進來,林三酒猝不及防之下,差點一腳滑進這個深坑裏去——她忙穩住了腳,這才小心地把季山青從坑邊引了過來。

    坑的另一頭堆着小山一般的泥土;從最上層的顏色看起來,這個坑似乎纔剛剛被挖過一回。林三酒彎腰朝坑底看了看,然而即使是以她的眼力,她也壓根看不見那深邃漆黑的底部到底是通向了哪兒的。

    “給你的號碼牌還在嗎?”哈瑞將鏟子放了下來,轉頭問道。

    “在,”林三酒忙將號碼牌叫了出來,剛要遞過去,哈瑞卻揮了揮手說:“不用給我,這個你記住,必須要全程掛在脖子上,連放在口袋裏也不行。只有有了它,你纔是一顆種子、一株植物,一旦沒有了這個號碼牌,你就只是一個被活埋進地底的人。”

    林三酒被自己的想象弄得渾身一涼,趕忙將號碼牌掛好了。

    然而哈瑞卻覺得他還沒有把嚴重性說透,加重了語氣道:“號碼牌是你保命的關鍵。這個深坑就是種子進入大地的通道,一會兒等你從這兒下去以後,如果脖子上有號碼牌,那麼你會感覺活動、呼吸,都好像跟在地上時沒什麼兩樣。但是哪怕號碼牌離開了你半秒鐘。你就會發現自己全身都被壓在土地之下了,連動不能動;即使號碼牌馬上就會被還回來,與你之間也會隔着無數

    厚土——到那時,你會希望自己是個毫無能力的普通人。因爲這樣死得還快些。”

    “你作爲農夫,難道不能做點什麼?”季山青臉色有點白地問道。

    “我是農夫,我只管理我的農作物,”哈瑞立刻迴應說,“……挖死人你得找掘墓的。”

    “那……我身爲種子。只需要從這兒跳下去就可以了嗎?”林三酒一手緊緊按住了號碼牌,心裏忍不住浮起了一個念頭:也許附近還有沒被洗劫過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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