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樂園 >437 林三酒的最後一次機會
    在噴過了農藥之後的下一次,害蟲理所當然地選了46號組這一邊來咬。

    但是最叫人想不通的是,它居然第三次選擇了47號;要不是衆人知道這兒只是一個副本,幾乎要以爲害蟲跟47號有什麼私仇了。

    如果按每一次都被咬了三口來算的話,47號至今已經承受了相當於九個月的體力損耗——他竟然還有一口氣留着,實在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從47號的臉色上,根本看不出來他是不是想要說些什麼——青白得如同地板瓷磚一樣的嘴脣抖動了幾下,似乎咕噥了幾聲“冷”,隨即他便一歪頭,終於徹底陷入了昏迷。

    所謂脣亡齒寒,他這一昏過去,45號也頓時又往圍欄上靠了靠,抱緊了自己的雙膝。

    “真的沒問題吧?”48號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悄悄地在46號身邊問道。

    46號沒應聲,只是提起鼻子使勁聞了聞。

    大概是因爲十二個小時已到,此時空氣裏的農藥味早就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只有帶着一絲泥土氣的微風不住拂過鼻尖。然而當他試圖回想這個農藥味究竟是何時消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想不起來——

    即使努力回憶,他的記憶也似乎不太準確:印象中,好像這氣味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

    46號很不喜歡不確定的感覺。

    “他們的農藥已經過了效用,接下來就看第十三次害蟲咬哪一邊了。”他沉吟着盯住了那一邊的土橋,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圍欄的邊沿——此時那一邊土橋的圍欄上空空蕩蕩,因爲林三酒二人也早就躺在了地上。

    跟隨他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的48號,知道這是他思考時的小動作,心裏也不由緊了緊。

    “那下一次……?”

    “這一次害蟲咬了我們這一邊,下一次它就會先來這兒,”46號左右掃了一圈,“……取消對方說話機會的作戰只能稍微等一等了。”

    48號沉默着點了點頭。

    “你放心,”46號忽然轉過頭。和善地安慰了他一句,“不管情況怎麼發展,我都會盡力保證你的安全。”

    “好、好,謝謝您。”48號帶着幾分惶恐似的答道。“您也知道我……”

    “當然。”46號理了理額頭前的劉海,朝他笑了笑:“……去坐着休息吧。”

    48號連忙退開兩步坐下了。

    半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然而這一次,在雙方焦躁的煎熬中,害蟲第十三次造訪時的翅膀聲。卻在夜色即將降臨的時候姍姍來遲——如果仔細一算的話,就會發現它比應該來的時間點足足晚了三四個小時。

    這一點,兩條土橋的小組都發現了——當害蟲落在了46號組的土橋圍欄上時,雙方一時都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比起之前來說,這隻害蟲的體積至少漲大了有兩圈。

    油亮的背殼上,多了好幾層透明的夾翅,遍佈了人臉一般的紋路;腹部上掛滿的細足也不知何時生出了濃密的茸毛,一條一條在空中擺動着,帶起了一股股“蟲子的氣味”,直叫中人慾嘔。

    “誒。你們都這樣看着我幹嘛?”害蟲高興地笑道,“哎呀,我都不好意思了……的確,因爲從你們這裏吸收到了足夠的營養,所以我長大了一點噢。怎麼樣,我漂亮嗎?”

    這個玩意兒居然還能長大?

    衆人的念頭還沒從心裏消失,只聽它又說話了:“現在大了這麼多,需要的食物也相應多了呢。雖然對你們有些抱歉,不過從現在開始,我每一次都要咬五口才夠喫飽肚子了。”

    五口——47號仍然昏迷着沒有聽見。剩下的人包括46號在內,所有醒着的人臉色都立即青了下去。

    以衆人的身體情況來看,除了被咬得最少的46號和48號還能撐一撐,這一次害蟲選擇的人選。幾乎就是確定了那人的死亡了。

    “47號昏迷過去了啊?”害蟲搓着前足看了一圈,“嗯,那沒辦法,只好取消他的對話機會了。下一個誰來?”

    45號忙將目光投向了46號——即使之前有些齟齬,此時她仍然將希望都放在了46號身上,還伸出手指了指林三酒那一組的所在方向。

    “那就我來吧。”46號往前走了一步。纔剛剛張口,只聽另一邊傳來一句好像已經竭盡全力了的聲音:“……蟲子先生,你長大了以後很好看嘛。”

    “謝謝!”害蟲雙眼一亮,立刻轉身朝不知何時出現、上半身掛在了土橋圍欄上的林三酒高興地擺了擺細足——她臉色慘白,身上已經換上了一件長袖套頭衫,大概是體力流失後寒冷的原因——“不過就算你這樣誇我,你和46號的對話機會也都被取消了哦。”

    她又要幹什麼!

    46號的神色一下子鬱怒了起來,還有幾分不解——他的目光在48號和45號二人之間轉了轉,乾脆一招手將他們都叫了過來。

    林三酒那邊還有一個43號,也就是說頂多只能再取消一個人的對話機會而已,他們始終還是比對方多了一次對話機會——而一次就夠了。

    果然正如46號所預料的那樣,對方在用完了兩次對話機會之後,己方的45號仍然跟害蟲進行了一分鐘的談話;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46號在她耳旁親口傳達的,跟他本人來說實際上毫無差別。

    ……那麼對方幹嘛要做這麼一個沒有意義的舉動?

    眼看着害蟲“嗡嗡”地朝那一邊土橋飛了過去,46號在呼出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的疑惑也越發鮮明瞭。

    只是這疑惑沒來得及在他心裏盤桓多久,那隻龐大的害蟲竟然又轉頭“嗡嗡”地飛了回來——這一組的三個人,全都傻了。

    “啊,抱歉,”它擡起細足抓了抓“下巴”,“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喫你們這一邊好了……嗯,46號。你過來一下唄。”

    即使此時面前忽然多出了個一邊唱歌一邊跳舞的自由女神像,只怕46號的神色也不會更喫驚了。

    他不進反退地一連退後了好幾步,滿頭是汗、嘴裏結結巴巴地喝道:“什麼,你是沒聽見嗎——那邊——”

    只是話音未落。龐大的害蟲便以不可思議般的速度從他面前閃了一下,快得叫

    他只能看見一個陰影而已;當害蟲再次飛回了原地站好的時候,46號已經“咕咚”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雖然葉片還挺脆的,不過相比之下味道就很普通了啊。”害蟲遺憾地咂了咂嘴,目光從地上的45號和47號身上掃了過去。圓球一般的眼睛眨了眨。“……不過還是多謝了!”

    聽着它翅膀“嗡嗡”的聲音逐漸在夜空中遠去了,48號這才趕緊衝上去扶起了4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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