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樂園 >525 能力!能力!
    幾個人圍坐在一隻破盆旁邊,半天也沒有人說話。又等了好一會兒,林三酒終於耐不住了——她擡眼看看丟神,又看看盆子;看看盆子,又看看丟神。

    “好像沒什麼變化啊,”她自言自語了一句,意識力立刻席捲而出,轟地一下把丟神撞了出去。眼看着大個子像翻倒了的烏龜一樣摔在地上,掙扎好幾下才爬起身,她瞥了一眼禮包:“怎麼會不起效果?”

    季山青湊近看了看一盆河泥,遲疑地問道:“嗯……是不是眉目五官不夠清晰?”

    這倒不是沒有可能——

    雖然二人是在儘量撫平整河泥之後,纔將丟神的臉按進去的;但是老實說,現在這一盆泥看上去無非是多了幾個坑、幾塊面——如果沒有丟神站在一旁對比,說它像誰都行。

    “你過來,”林三酒頭也不擡地朝丟神喊了一聲,大個子帶着一臉戒備,慢吞吞地走過來,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你乞求神的降臨,有什麼事?”

    “給你畫個像。”林三酒沉吟着看了他一眼,與禮包低聲商量了幾句,終於朝他點點頭:“站那兒別動。”

    儘管吩咐他不要動,但是當林三酒叫出【未完成的畫】時,丟神還是被突然出現的、繫着一張圍裙的畫師嚇了一跳,“啊”了一聲,轉身要跑,緊接着被意識力給按在了地上。

    “不是說了別動嗎!”林三酒罵了一句,一擡眼,正好看見畫師正拎着一隻裝滿顏料的桶,立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她。

    這一個人形特殊物品【未完成的畫】,往常一被叫出來,就能馬上感受到林三酒心中的敵對目標,然後坐下開始畫畫。敵對目標周圍的一切,都會栩栩如生地出現在畫布上,唯獨目標本身是一塊空白——爲了補完畫作,敵對目標就會吸進畫面裏去。

    只不過今天,這個可憐的畫師轉了好幾個圈也沒發現敵對目標是誰。

    林三酒想了想,將畫師推到丟神面前,指着丟神腳下一塊小石子說:“……它,它就是了。”

    她話音一落,畫師在眨眼之間就架好了畫布;雖然還是一臉迷惘、彷彿想不通爲什麼要跟石子過不去似的,但他還是唰唰地下了筆。

    特殊物品的效率是極高的,沒過一會兒,地上的石子就“嗖”地一下被吸向了畫布,在觸及畫布的那一瞬間毫無抵抗地變成一團油彩,成爲了畫作的一部分——這張油畫完成了。

    ……此時的畫裏畫外,各站着一個面孔扁平、身材比平常人高大的丟神;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正一齊呆呆地望着林三酒。

    林三酒收起畫師,獨留下了那張油畫——油畫上,丟神的神態、五官,一切細微之處,都被巧妙地捕捉了下來,可以說是再好不過的一張“神像”畫了。她緊緊捏着油畫,做好了隨時將它卡片化的準備,看了看丟神。

    “怎麼樣?”季山青壓制不住好奇,朝大個子問道:“你感覺到了什麼變化沒有?”

    丟神沒有吭聲,兩隻眼睛忽然骨碌碌地分到了兩邊——

    就在林三酒眉毛一挑,剛要招手叫他過來時,猛地只覺手臂肌肉一跳;她下意識地捂住胳膊,還不等發出聲音,身體已經被一波一波強烈而熟悉的戰慄感吞噬了。一閃念間,她已經咕咚一聲跌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扁平世界】升級了!

    禮包叫了一聲“姐”,模模糊糊、彷彿隔了水波一樣地聽不清;她在持續不斷的顫抖中,感覺到有人走近,問了句“她怎麼了”——正是丟神。

    季山青這個時候哪有心思回答他,叫了一聲:“你躲開點!”隨即想伸手去拉起地上的林三酒來,匆忙間他一擡頭,頓時怔了一下。

    ……比起幾分鐘之前,丟神的個子似乎高大了一圈。

    他像高塔一般立着,身體擋住了日光,在二人身上投下了長長的陰影;那張扁平呆滯、看起來不大靈光的臉上,一雙眼睛再度分開得遠遠的,閃動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光。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禮包突然意識到,那張神像畫還攥在林三酒的手裏;他一轉眼,餘光瞥見神像畫正隨着她不住顫抖着,看樣子,馬上就要掉出手掌了。

    下一秒,季山青與丟神同時撲向了油畫。

    禮包畢竟離得更近,一手搶先按住了畫布;丟神緊隨而至,抓住了另一個角。他投鼠忌器,生怕一不小心將畫撕裂了,立刻對禮包說道:“你鬆手!”

    此時不僅是他的身形大了一圈,連聲音都洪亮了近乎一倍,每個字都在空氣中嗡嗡地響。

    季山青喘着氣,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壓在畫上,一時緊張得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暗暗盼望林三酒的能力升級趕緊結束。

    丟神雙眼滴溜溜地在林三酒身上轉了一圈,禮包也不由自主看向了她——進化能力升級所花的時間一向不長,眼看着她不能自控的顫抖逐漸輕了,好像很快就能恢復;然而就在這時,丟神猛地湊近了一張扁平大臉,緊貼在禮包面前,大喝了一聲:“哈!”

    這一聲吼彷彿帶了百斤力道,迎頭衝上禮包——他此時挨在林三酒近旁,這一個字的力量如同一股劇烈氣流一般,同時也擊中了林三酒;二人登時身不由己地被掀翻了出去,遠遠在地上打了幾滾,這才停住了勢子。

    至於那張神像畫,當然早就從禮包手中滑脫了出去,落在原地。

    “神力1級!”丟神高高興興地喊了一聲,彎腰去撿地上的神像畫:“我是神力1級啦!”

    就在他的手指馬上要碰到畫布的時候,那張畫布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拉住了似的向後一拽,如同活了過來似的,騰騰後退了好幾步。

    丟神一愣,忙趕上去,又一次伸手去撈。

    ……畫布又擦着他的手指尖過去,忽地一下遠了。

    丟神沉下臉,使勁朝前一撲——在畫布再次靈巧地脫出他手臂包圍時,他聽見林三酒氣息不穩的聲音,突然從他頭上響起來:“……你以爲,你、你在幹什麼?”

    丟神忙擡起頭,發現林三酒正坐在前方地面上,冷冷地盯着他——她沒有伸手抓住油畫、現在也抓不住它;但那張畫卻飄浮在她身邊的空氣裏,像風中蝴蝶一樣顫抖着。

    “給我,我已經是神力1級了,”丟神目光一掃,看起來全沒有將她放在心上:“不然別怪我對你們降下神罰——”

    他之所以能像現在這樣一點也不害怕,都是因爲林三酒仍然在不斷地顫抖。

    不僅僅是身體像篩糠一樣震晃得停不下來,甚至連意識力也受到了影響——她之所以一點點地拖着畫布回來,並不是想要存心戲弄丟神,而是因爲此時她的意識力也像是快失控了似的忽強忽弱,實在沒法一口氣將畫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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