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樂園 >1167 全隊最靠譜
    林三酒剛纔沒有察覺到,原來收費處內側牆上掛着一個電話;當她一轉身就要鑽進帳篷的時候,女NPC也以一種與身材極不相符的敏捷,一把將它撈了起來。

    “保安部,”彷彿換了個人似的女NPC,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是凍了霜的鐵塊:“收費處有外人進入,立即驅——”

    “逐”字即將出口時,林三酒往後一倒,總算是穿過帳篷拉門,腦袋倒進了【暫時居留權】裏。女NPC的話硬生生地被中途掐斷了,她舉着電話,目光在帳篷和話筒之間來回轉了兩圈,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聲音弱下去,半張着嘴不動了。

    衛刑抓住機會,急忙手腳並用地爬了進去;她剛一進帳篷,就被林三酒一揚下巴:“快說點什麼!”

    衛刑此時碎髮亂蓬蓬地浮在空氣裏,皮膚也蹭紅了,難得這樣狼狽;她像個追尾巴的狗似的三腳着地在帳篷裏轉了個圈,迅速又把頭伸了出去:“那、那個……姐,其實我們向管理處申請了許可,進、進來參觀什麼的……”

    女NPC“噢”了一聲,好像一部剛剛被喚醒的電腦。“還有這種事?”她滿腹疑慮地說,慢慢伸手將電話掛上了。“我第一次聽說。”

    “怪我,沒早說。”

    衛刑聲音又沙又柔——但是在聽見電話掛回去時“咔噠”那一聲響之後,林三酒的注意力就不在NPC身上了。

    “噢……那我先打發了他,咱們再說。”胖胖的女NPC臉上總算恢復了往常的懶散笑容,轉過身去,對站在櫃檯外的紅臉男人問道:“你要什麼?”

    他用紅漆塗滿了整張臉,顯得眼球像得了肝病一樣越發泛黃,嘴脣反而被襯得沒了血色。或許是年紀不輕了,他皮膚上的深深紋路浸滿了紅漆,成了一條一條的紅黑色細線,彷彿爬滿了線蟲一般。

    紅臉人沉默地盯着收費處裏的帳篷,垂下來的鮮紅眼皮下只露出了半個眼珠。

    衛刑揉了揉臉。“扎眼睛,”她痛苦地說,“這些人都太扎眼睛了。”

    “你要什麼?”女NPC又問了一遍。

    紅臉男人好像這才注意到她似的,慢慢地,像是一條大蛇在追循獵物氣味似的,朝她扭過了頭。

    二人坐在帳篷裏的地面上,視線恰好被櫃檯擋住了,除了一個居高臨下站着的紅臉人,壓根看不見外頭的情況;側耳仔細一聽,也只能聽見遠方隱約的交戰聲,不知道黑澤忌現在怎麼樣了。那紅臉人忽然彎下腰,再直起身時,他懷裏昏迷過去的五十明就被扔在了櫃檯上,連帶着還有一根細細的銀白手杖——當二人都是一激靈的時候,他咧開了嘴。

    那並不是笑容,應該說,那更像是某種類人生物正在模仿人類。

    “我們要把他拿回來,”林三酒立刻在衛刑耳邊低聲說道,“我賺點數的計劃需要那個老頭兒。”

    “說得輕鬆,”衛刑輕輕抱怨了一句,“我沒了手杖,站起來都費勁兒!”

    其實就是有,她也不能站起來——現在二人只要一離開帳篷,女NPC馬上就會叫保安。

    五十明人事不知地趴在櫃檯邊緣上,後腦勺正衝着收費處內部,要不是紅臉人一手推着,都要滑下去了。他另一隻空閒的手,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精鋼收割器,仍舊一個字也不說;衛刑忽然輕輕吸了口氣,衝着女NPC的後背說:“姐,那可是我的朋友呀。”

    女NPC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已經勾起了一根稱不上親善的笑弧。“怎麼?我不能收嗎?”

    與林三酒所想的不同,衛刑接下來的幾句話卻是這樣的:“收器官是你的工作,我哪好妨礙你工作?但他又確實是我的朋友,眼看着他的器官被這個人賣了,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有個建議……不如你把收價折半吧?”

    林三酒剛想向她投去一個疑問的目光,卻忽然反應了過來——這種事NPC自己不好意思說,但如果有人主動提議,那麼她絕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啊呀,”NPC似乎開始考慮起這個提議來,“要是能讓你好受一些的話……”

    紅臉人果然微微怔了一怔,就在他被NPC分了心神的這一刻,林三酒抓住機會朝五十明打出了一股意識力。她現在氣力不支,也就剩意識力的力道還大一些;捲住老頭兒的衣領,她猛地將其往回一抽,五十明就像一隻皮影戲人偶似的被拽過了櫃檯檯面。

    但是紅臉人就站在五十明的身體旁邊,不等他滑下櫃檯,就一把握住了老頭的胳膊。他的戰力一定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因爲在與意識力的拉扯對抗之中,紅臉人的力量很快就佔了上風,眼看着老頭兒就再次要滑回去了。

    “喂!”衛刑忙衝他喊了一聲,揚手一扔——紅臉人微微一偏頭,目光對上了她空中的那隻手。就在這一瞬間,衛刑的十指忽然一伸一勾,就像是抓住一片什麼布幔似的,將他的目光“握”住了。

    紅臉人往前踉蹌倒了一步,不知道看見了什麼,部落面具般的臉上總算裂開了一絲表情;林三酒趁着他手上稍微一鬆的這一瞬間,猛地加大了意識力,一把就將老頭兒拽下了櫃檯,“咚”一聲砸在收費處地上。

    緊跟着,原本擺在檯面上,被五十明的腿一起掃進來的銀白手杖也滾落了下來。

    衛刑縱身撲出了帳篷,伸手就向銀白手杖抓去;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紅臉人伸出蒼白的舌頭一舔嘴脣,雙手之間忽然多了一個巨大的長杆網兜——正是那種過去時代抓蝴蝶、抓飛蟲的捕蟲網,但瞧它的尺寸,肯定是爲了人類量身打造的無疑——紅臉人身子仍然佔在收費處外,手中捕蟲網急速揮下櫃檯,正好當頭將衛刑籠得嚴嚴實實。

    就在她抓住手杖,察覺到陰影而一擡頭時,網口迅速一合,將她包了起來。

    這一下變故發生得太快了,誰都沒有料到,簡直就像是紅臉人早就預料到了她們的下一步動作,專門拿了個捕蟲網在那兒等着似的。直到此時,林三酒手上仍然握着衛刑的一個裙角,這是她剛纔生怕衛刑會徹底離開帳篷而飛快按住的。這一片裙角原本鬆弛垂落在地上,立時來了精神似的一繃,在空中拉直了,掙扎着要脫離她的手指。

    捕蟲網鼓鼓囊囊地包着一個人形大包,隨着衛刑的不斷掙扎,網布不斷起起伏伏,卻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紅臉人一擡胳膊,龐大的、翻滾着的捕蟲網就被擡離了櫃檯檯面。

    林三酒飛速掠過一次自己的卡片庫,卻發現沒有一個東西看着像是有用的,就在這時,裙角從她死死攥緊的手掌中一掙,她就聽見了一陣線頭開裂聲。她迅速在布料斷開之前鬆了手,急急抽了張卡片,用意識力將它往空中翻去的裙角里一卷,口中喊道:“別走,我用這老頭兒和你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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