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末日樂園 >1701 肉鋪兼賣片皮鴨
    扁老鼠用了兩句話,使自己成爲這批被體驗的墮落種中,最後一隻還活着的。

    第一句是,“好姑娘,你要是不信我,你看看那邊的牆呀,操控它的人見勢不妙也走了,就剩那傻——那傻瓜,自個兒想要偷偷溜走呢。”它臨時改了個口,去掉了它覺得不合適的詞。

    林三酒擡起眼睛的時候,恰好看見在小展廳外,遠遠地有一堵牆突兀地立在兩面屏風牆之間,位置首尾不靠、十分尷尬,好像大廳增生出來的一塊多餘組織。

    扁老鼠的第二句話是:“剛纔的事,真的和我都沒有關係呀,冤有頭債有主,這樣吧,我帶你去我被關着的展臺,我估計那個穿馬甲的王八蛋還躲在圓臺底下,咱們只要去得及時,就能給他堵住。”

    不需要多思考,林三酒就下了決定。

    殺掉僞裝成一堵牆的墮落種,稍微多花了林三酒一點工夫:因爲她不能把導遊小姐獨自扔下,讓後者和扁老鼠共處一室;但她也不能帶着導遊小姐走,讓扁老鼠悄悄溜掉。

    就像那個該怎麼帶狐狸和雞過河的思維遊戲一樣,她招手讓扁老鼠走到自己身邊來。當然了,後者死活也不肯。

    她現在沒有多少時間和扁老鼠談判交鋒了——假如它說的是事實,而且它說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實——那幾個偷偷回到自己身體的工作人員,絕對不會傻乎乎一直在圓臺底下躲着,肯定會找機會悄悄溜走;一整層樓的空間,誰知道他們此時藏身在哪兒呢?如果離得遠,他們不知不覺溜走的機率就太大了。

    “你最好別動,”她近乎平靜地吩咐了一聲,那扁老鼠原本似乎還想說點什麼,頓時閉上了嘴。

    她準備只給自己最多兩分鐘時間。

    林三酒讓導遊小姐緊跟着她,隨後縱身一躍,攀上了玻璃管頂部;她反身爬上去,單膝跪坐在天花板和展臺之間狹窄的空隙裏,總共只花了不到五秒。玻璃管裏的漆黑墮落種簡直被刺激得不行了,在裏頭一陣陣撞擊玻璃,仰頭盯着她看的時候,臉上肚臍眼似的黑洞一縮一張——換作十幾分鍾之前,她肯定會連手心都開始冒汗,就像現在站在它旁邊,臉色煞白的導遊小姐一樣。

    現在,她哪有閒心害怕?

    當她四下一掃時,發現那堵牆從剛纔的位置消失了,走廊上空空如也,附近也沒有哪兒多出來一堵牆。

    “你們今天是來和我玩遊戲的麼?”林三酒小聲嘀咕了一句。

    她的意識力還沒有完全被消磨乾淨,只需要讓意老師將剛纔這一個方向上的圖象調出來看看,像“大家來找茬”遊戲那樣把兩幅景象對比一下,就能很快發現,在那條走廊口,多了一個數十秒之前還不存在的、蒙着紅布的展臺。

    這可真是幫了她的大忙……林三酒右手一翻,多出了一面彩色小旗。小旗上印着數種幾何圖形,全無章法、隨心所欲地拼接在一起。

    【令旗】

    普通令旗是用於對屬下下令,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本物品【令旗】也是一樣的。只不過它的“屬下”不是人類或任何生物,而是出現在它旗面上的幾何圖形。

    使用方法:在發動【令旗】後,周圍環境中符合要求的幾何圖形就會接受指令調遣,可以拆分、重組、放大或縮小……進行等等一系列行爲。凡是物品旗面上有的幾何,那麼環境中所有形狀相符的物體(比如說,旗面上有長方形,既可對應環境中的電視屏幕、手機、名片等物品),都會成爲被調遣的對象。

    物品主人可以要求一個長方形電視的屏幕被切分成兩個正方形——只要旗面上有正方形即可,只不過當然了,切成兩半自然也就報廢了;也可以要求一隻三角鐵被縮小到十分之一的尺寸,但仍保留原狀。鑑於幾何圖形與現實物品之間的無窮聯繫,本物品可以被髮掘的用途也相當多,請花心思好好玩吧!

    注意:物品和幾何圖形之間,必須呈現高度相似。由於人類和動物肢體曲線柔軟,所以即使有人腦袋很圓,或者動物耳朵看上去好像是三角形的,也不能夠被當作幾何圖形來看待。

    ……這面【令旗】,還是鵬平在飛船上時拿出來準備對付林三酒用的。想來他當時的真正目標不是自己,而是Exodus;只不過鵬平沒料到林三酒的速度和戰力都遠超他的想象,旗子才一拿出來,他就先被絞進了漩渦裏,別說攻擊了,連命都差點沒保住。

    自從拿到這面【令旗】以來,林三酒始終沒有機會一試;如今她見那一隻墮落種將自己僞裝成了一個圓柱形的展臺,真是險些沒笑出來——它要是展露出原形,她這面【令旗】反倒沒有用武之地了。

    她甚至都沒把兩分鐘用完。

    【令旗】在一眨眼間就發動了,帶着林三酒的指令觸及到那隻假裝成圓臺的墮落種身上時,後者可能都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一聲變形得讓人都聽不出來是生物發出的短暫慘嚎聲中,那個標準的圓柱形展臺就像一隻廚師刀下的烤鴨,在一眨眼之間就被片成了無數薄薄的圓——只是那無數薄圓片只在半空中一閃就消失了,化成了一片片半透明、黏連的、充滿了血管的物質,四下飛濺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都掛在了天花板燈架上,晃晃悠悠地往下滴墜着黏液。

    連玻璃管裏的漆黑墮落種都看呆了——它臉上的巨大“肚臍眼”正好對準了一片黏掛在玻璃上的殘肉,在它順着玻璃慢慢往下滑的時候,那漆黑墮落種也跟着一跤跌坐在了展臺上,再也沒有向林三酒激動地嘶叫過。

    林三酒跳下展臺的時候,導遊小姐一張臉都皺得快要變成肚臍眼了。她一眼都不敢看遠處的慘相,林三酒一落地,她立刻小步跟上了,低聲說:“現、現在我們……”

    林三酒擡眼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扁老鼠。

    “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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