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茫然的表情，刺痛了尉辛。
他和她之間從來都是沒有隔夜仇的，兩個人彼此對彼此太瞭解，韓輕煙撅個嘴尉辛就知道她晚上想喫什麼飯，可是現在……
韓輕煙看着他，眼裏是茫然和難過。
過去那些面對尉辛纔會露出的光都已經不見了。
尉辛抿了抿脣，低下頭去，開始想自己說的是不是過了，可是韓輕煙這也太沒有防備了些，就這樣跟秦若走，他能不急嗎！
於是尉辛清了清嗓子，下意識放緩了聲調說，“你懂我的意思嗎，我只是不想讓你發生什麼別的意外。”
“秦若是個女孩子，而且我在樓下和她也聊了一會……”韓輕煙開口說話，聲音柔柔的，但是這一次，尉辛從她的柔弱裏聽見了固執和拒絕，“或許在你眼裏會覺得秦若恨多管閒事，但是其實我能感覺到秦若的好意，只是她不怎麼會說話，或者說習慣性說話敵意很大。”
她居然在幫着秦若說話？
“你到底是在幫着秦若……還是在幫着秦若的哥哥秦戾？”
尉辛漂亮的眸子警覺地眯了起來，從之前進秦若家裏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爲什麼恰好秦戾也在，而且……他們兩個靠的太近了，就好像是秦若特意把韓輕煙帶回家裏介紹給秦戾似的，想到這裏尉辛難得冷靜下來的脾氣又開始上涌，他說話將韓輕煙堵得死死的，“就算你覺得她好，你們認識也沒多久，難道你還想喫虧嗎？一個顧河不夠你忙活嗎？”
韓輕煙攥了攥手指，“在你離開我家之後。”
“啊，是啊，你拒絕了顧河，我是不是該給你鼓鼓掌，慶祝一下我們的小公主終於長大了呢？再也不用當巨嬰了，可算是給我減輕負擔了。”
尉辛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說出口的時候就已經是如此陰陽怪氣的話語了，這會兒想彌補，沒想到韓輕煙聽見他如此說，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爲什麼會無動於衷……被人這樣說，再好的人都會有脾氣吧？她爲什麼無動於衷，爲什麼不跟他發泄……
越是這樣，越讓尉辛覺得，韓輕煙在離她越來越遠，他不管做什麼，都已經無法挑起她的情緒了。
見她只是輕輕地笑了一聲說，“好了嘛，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別再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長大了，不會再犯過去犯過的錯誤了。”
她……不生氣？
這回輪到尉辛茫然，給韓輕煙發了好大一頓火，結果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韓輕煙不但不生氣，反而扭頭來哄他，一下子尉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貼的他那麼近，卻好像瞬間拉開了距離。
尉辛一口氣憋在胸口無法發泄，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無法發泄，或許換做以前的韓輕煙肯定在他面前淅淅瀝瀝哭一頓，嚷嚷着怪尉辛口氣太兇語氣太狠，他嘴硬又兇巴巴地摟着她哄了就完事了，最好再說上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韓輕煙就能從單戀裏邊走出來。
可是現在……
她好像真的變了。
說完這個，韓輕煙理了理頭髮說，“一大早的喊你這樣來回折騰我還有點不好意思，要不晚上請你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