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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5章,新郎:洛流光

    第1305章,新郎:洛流光

    流光出院已經半個月了。

    期間他給上官上過兩次課,每次都是毫無保留地將自己對於腦部的醫學知識交給她。

    畢竟她是腦外科醫生,今後在這方面涉獵比較多,教會她這個,對她將來工作會比較有用。

    只是今天中午的時候,上官忽然給流光打電話,道:“師父,我這週末要請假了,不能來上課。”

    流光笑着問:“是要出去旅遊嗎”

    上官沉默了一會兒,道:“不是,我要結婚了。要拍婚紗照。”

    上官的新婚丈夫就是那個姓徐的相親的男人,不是因爲多喜歡,而是因爲人生已經到了瓶頸期,再拖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一如她所說的那樣,如果喜歡的男人不要她,她也不可能爲了這個男人枯守一生。

    所以上官決定了,向命運妥協。

    婚紗照是定在下週拍的,拍完了還要試婚紗,訂酒店,婚禮初步定在了兩個月後,也就是新年的大年初十。

    流光原本情緒就不高,因爲上官的這個電話,更是情緒不高了。

    他想說:不喜歡,爲什麼要就嫁

    又怕她問:我不嫁,你娶我嗎

    心裏的苦,穿成了珠子,一粒粒在眼眶蒸發。

    她怕他尷尬,俏皮地對他道:“師父,我結婚後你也會教我醫術的,對吧”

    他嗯了一聲,應得聲音很低。

    她說:“師父,你是皇室的人,我結婚就不給你寄請帖了,免得把我家裏人都嚇壞了。”

    他又嗯了一聲,這一聲,比之前還要低。

    天色一片深藍,放眼之處萬家燈火迷離璀璨,健碩的蒼鷹展翅翱翔,不知不覺就落在了某個窗口對面的樹枝上。

    上官目前是隨着父母居住的。

    父母住的是以前單位分的老房子,還有個小院子,因爲地方有些偏,周邊幾次修路都沒有將它劃分在拆遷區域之內。

    不過,對上官一家來說着反而是件好事,因爲住在筒子樓裏,遠遠不如住自家有這樣的小院子:曬曬被子,曬曬太陽,種種花草,生活的輕鬆舒適。

    鷹的眼,即便在夜色下也一如往常的犀利。

    它看見上官坐在窗口前的桌子上,拿着鋼筆,一張張寫着什麼。

    流光放開靈識去探。

    他看見她寫的是結婚的請柬,淡紫色的蕾絲邊的請柬,很精緻。

    上面有婚宴的日期地址還有新郎新娘的名字。

    流光不清楚她爲什麼這麼快結婚,但是,他可以想象到她所面對的他不瞭解的壓力,看見她蒼白憔悴的小臉,他是心疼的。

    可是,執筆的人兒寫着寫着,新郎的那一欄:徐彬,忽然變成了:洛流光。

    流光瞪大了眼珠,不敢置信地看着。

    她呢

    還在寫,一直寫到了五六張之後才如夢初醒地反應過來,一個女孩子呆呆傻傻看着自己寫的錯字,石化了般。

    流光盯緊了她。

    他很擔心她的情緒。

    想對她說,如果感情還沒有整理好,就再等等,等到徹底放下再結婚,不要這麼虐待自己。

    可是,他又有什麼資格開口呢

    以師父之名嗎

    上官看着請柬上洛流光的名字,眼淚一滴滴墜落,忽而皺起了小臉,淚流滿面地哭了。

    流光渾身一顫

    她擡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臉,顫抖着肩膀,一邊哭一邊不敢出聲,因爲她的家人就在外面。

    許久之後,她將寫錯的請柬一張張撕碎了,全都丟進了垃圾桶裏。

    她以爲她整理好了思緒,拿起鋼筆重新寫着。

    新郎的那一欄,拼盡了全力寫出了一個“徐”字,她鬆了口氣,但是學完之後才驚覺,自己寫下的居然是“徐流光”。

    她就像是在跟自己打仗一樣,哭着崩潰地將請柬撕了

    她將鋼筆用力砸在地板上

    她將所有的請柬都推到了一邊,站起身撲回牀上去,用被子蒙着頭再一次嚎啕大哭起來。

    流光就像是一尊雕塑,靜靜臥在樹枝上,毛茸茸的小臉上流淌着兩條細細的河流。

    一會兒之後,有人敲門。

    上官在被窩裏僵硬着不動,上官的母親給她送了一份果盤,還問:“請柬寫完了沒啊你姨媽總是笑你學歷太高嫁不出去,現在這麼快就可以嫁出去,你還真是給我們爭了一口氣了女人啊,早我就要結婚,徐彬對你好,比什麼都重要”

    她將果盤放下,看着桌面上的請柬,又看了眼被子裏的上官,道:“媽媽先出去了,你在醫院也挺累的,好好休息,寫不完的明天再寫。”

    上官媽媽出去之後,上官的身影在被子裏再次顫抖起來。

    流光就這樣看着。

    前所未有的心碎

    大概是哭得太累了,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上官在被窩裏一動不動了。

    流光雙眼眯了眯,展開翅膀急掠過去,幻影穿越了牆壁。

    他幻化成人形落在地板上,安靜地牆面上,是他鷹的影子。

    上前幫她把被子拉開,露出她熟睡後髒兮兮的小臉,流光瞧着,幫她拉開被子的手指都在顫抖着。

    一個小小的清潔術,幫她整理乾淨,又給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他靜靜瞥了眼桌上的請柬,再一次掠過牆壁,展翅而去。

    太子宮的晚餐已經結束了。

    流光坐在天台邊緣,手裏拿着一大坦曲詩文釀的紫薇花醪糟,一口一口的喝着。

    清淡的酒香混合着紫薇花的想起,悠遠而醉人。

    凌冽要找傾慕談談,傾慕說,不如去天台看星星。

    父子倆一上來,就看見流光落寞買醉的背影,在夜色下這般傷心欲絕着。

    凌冽要上前去。

    傾慕拉住了他,小聲道:“他懂得道理比我們多,但是過不了自己內心的那一關,說什麼都沒用。他缺的不是道理,不是親人們的安慰,而是往前邁出一步的勇氣。”

    傾慕聞着酒香,想着傾羽在古北月書上的結局,心痛道:“父皇,兒子也想喝酒了。”

    凌冽微微一怔。

    他望着月色下的少年,剛要開口,便聽流光道:“你們父子上來吧,我把位置跟米酒留給你們,我回去睡覺了。”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笑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阿詩什麼時候也釀這麼烈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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