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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9章,簽了

    第1689章,簽了

    臉上的妝全都卸乾淨了,只擦了護膚品。

    她跟傾藍之間太過熟悉了,在他面前,她不需要做任何的僞裝。

    桌前站了好一會兒,糾結着,掙扎着,還是依他的話,將章帶上了。

    鴨舌帽下紮了馬尾辮,還戴了一副大大的太陽眼鏡,她就這般出去了,臨走前,還要了安冉身上的國賓陪同證。

    有了這個證,國賓賓館哨崗的戰士們便自然而然將她當成了哪家的隨行而來的小宮女了。

    隨手打了個車,她去了。

    似乎很久沒有這樣野過了,這種從權貴頂端墜入凡塵的返璞歸真,讓她腦海中莫名跳出“地主婆”三個字。

    她撲哧一笑。

    憶起往事,頓覺回憶太長太長。

    而她平日太忙太忙,空閒的時間太少太少,於是這過長的回憶便也足夠憶一輩子了。

    她擠在人潮中乘着電梯往上,確定一路並沒有任何尾隨的人,這才放心看了眼手機。

    傾藍的短信發過來了:“02號單獨包間。”

    她放下手機,從相應的樓層出來,大步朝着咖啡廳的方向去。

    包房裏

    傾藍安靜地坐着。

    面前上了一杯藍山,嫋嫋的霧氣虛無縹緲,宛若鏡花水月。

    他也是剛到沒一會兒,明明是擠着人潮上來的,卻又覺得周遭冷的不可思議。

    雙手輕輕握着杯子,太燙,又放開,拿着小小的銀色勺子輕輕攪拌。

    頭頂一盞木槿花的燈,暖黃色。

    空氣裏有鋼琴曲,彈奏的是優美的致愛麗絲。

    原色的木桌上擺着一支簡單的透明小花瓶,插了一支漂亮的繡球花,淡紫色。

    這種花要成片的纔好看,一支起不到球形的效果,反倒顯得形單影隻。

    包房的門就是他想東想西其實腦子裏空空的時候被打開的。

    清雅進來了。

    她穿着彩虹色的長款毛衣外套,衣服後面有個帽子,墜着兩隻可愛的毛線球。

    一眼不發地在他對面坐下,她摘下了鴨舌帽跟太陽眼鏡,望着對面的他,輕聲笑了一下,那笑容春光明媚,好像見了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不再是腎虛臉了,不過瘦的像營養不良一樣。”

    傾藍望着她,沒想到她來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他也笑了一下,門口有服務員過來直接在清雅面前上了飲料跟小蛋糕。

    她看着,神色怔了怔:“都是我以前最愛喫的了。你都幫我點好了,該不會先禮後兵吧”

    傾藍深呼吸,看着她拿着勺子刮下一塊放在口中,這才道:“今天御書房的事情我知道了。那東西我也看過了。一共三條。”

    清雅面色如常,喫蛋糕的動作都沒有頓一下:“嗯。”

    不過,她很好奇,他是怎麼知道的

    按理說,今日在御書房的幾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告訴傾藍的。

    這完全違背了傾慕等人的初衷。

    傾藍沉默了兩秒,問:“爲什麼不籤”

    清雅不答反問:“你是過來讓我籤的”

    終於放下了勺子,端起果汁喝了口,然後,她往後悠然地靠着,單手拄着下巴,笑的有幾分雅痞地望着他:“sky,你要好好喫飯。”

    傾藍垂了下腦袋,又望着她:“你走後我去過御書房,聽過傾慕的分析。所以,如果你願意籤,我把這個人的信息告訴你。”

    他說着,從帶來的包裏取出文件。

    一式三份。

    不再是筆寫的,而是正式的a4紙電腦打印的,內容與傾慕上午寫的完全一致。

    並且,許是做了董事長之後合同籤的太多了,他還弄了個端端正正的擡頭,放大了字體擺在第一行中間的位置上:寧北兩國和平協議。

    他把東西遞到了清雅的面前,然後望着她:“你考慮一下。”

    清雅冷笑了兩聲。

    傾藍端着咖啡喝了兩口,落杯後又道:“我心裏有個懷疑的對象,你簽了,我告訴你。”

    “你在給我畫餅充飢嗎”清雅也從包裏取出鋼筆跟印章,迅速在三份文件上籤了字、蓋了章:“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她將三份全都丟給他:“好好收着,別弄皺了。”

    姿態優雅地將鋼筆收好,側身拿包的時候,似乎有晶瑩的東西從她的眼眶裏墜落下來。

    傾藍看的並不真切,因爲她額前的碎髮擋住了。

    但是,她將鋼筆跟印章放在包裏的動作,卻是極爲緩慢的。

    好一會兒,她才正過身子坐好,一臉平靜地望着他。

    傾藍拿着文件認真看了眼。

    她都簽好了,而且蓋的是北月的章。

    他將文件放下,望着她:“安冉。我懷疑刺殺了你哥哥雲清致跟今日在廣場刺殺今夕的,是你身邊的近侍安冉。”

    清雅美目鉦圓,清麗的臉龐不施粉黛,明顯載着稚氣。

    他忽而啞聲地道了句:“下午他們逼你簽字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有什麼好抱歉的呢,因爲那三個加在一起一百多歲的人,逼着我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簽字嗎sky,在他們眼中我不是孩子,所以他們這對我是正常的,反過來,我可能做得比這個絕”

    清雅看着他泛紅的眼眶,深呼吸,笑了笑道:“你憑什麼說是安冉”

    傾藍將文件小心放在檔案夾裏,再放在包裏收好。

    坐直了身子望着她,履行承諾地解答:“傾慕說刺殺你哥哥跟小嬸嬸的是同一個人,他還說這個人對於官方的警戒部署非常熟悉,纔會鑽了空子。小爺爺已經開始排查了,今日隨君而來的人中間,在雲清致遇難的時候剛好在北月的,就是這個人。”

    清雅細細思考,傾藍又道:“安然是你北月上議院給你選的皇夫候選人之一,他是鄧家軍的青年將領,對你不僅忠心,而且非常愛慕。雲清致對你其實有愛慕的意思吧”

    清雅蹙眉:“你”

    傾藍端起咖啡喝了口,放下,平靜道:“當初無雙在宮門口,雲清致瘋了一樣攔住她,我就看出他情緒明顯太過激動了,這世上親情永遠是溫潤正義的,能讓人產生嫉妒、甚至毀天滅地的怨恨的,只能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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