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色生梟 >第六十七章 黑夜下的獄神廟
    範胖子和其他囚犯都是呆了一呆,很快,範胖子便反應過來,怒罵道:“我操,他還打人?”轉身從他的乾草堆下摸出一根不長的粗棍子,叫道:“他綁了手,哥幾個一起上,打不死這狗孃養的。不要怕打死了人,死了就說是畏罪自殺!”

    關在甲字號房的,就算不是殺人進來,那也都是無法無天的大惡之輩,聽範胖子一聲令下,衆人摩拳擦掌,一哄而上。

    雖說楚歡顯示了一下手腳,但是畢竟被綁着雙手,起來也不像是狠角色,這羣無法無天的悍徒還真是沒將楚歡放在眼裏。

    瞧着這羣人涌上來,楚歡心中暗暗冷笑,他今日俯首被抓進來,無非是不想連累和盛泉,畢竟當衆與管家鬥,後果總是不妙的。

    他一股怒氣正壓在心頭上,一直沒有地方發泄,這羣不知死活的傢伙迎上來,那還真是來得及時,楚歡若是不將這羣人的屎打出來,還真對不起上天賜給自己這次發泄的機會。

    他的雙手雖然綁着繩子,但是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將繩子解開。

    只不過對付這幾個人,他實在沒有必要用上手,而且他一雙腿的威力着實兇狠,就像兩根大鐵棒子,只要掃出去,便帶着凌厲勁風。

    這一羣不知死活的傢伙鬼哭狼嚎,聲音隱隱傳到獄卒房,包括張大鬍子在內的獄卒們都是滿臉幸災樂禍之色,都以爲今晚楚歡就算不死也要奄奄一息。

    ……

    ……

    縣衙大獄不遠,有一處獄神廟,這裏面供奉的的乃是獄神皋陶,一旦犯人判刑之後押犯刑場之前,都要在這裏祭拜一下。

    青柳縣終究是一縣之地,獄神廟的規模也很小,而且早已經破敗不堪,從前任知縣開始,這獄神廟除了作爲囚犯祭拜之地,而且還成爲了停屍房。

    出現人命官司,在案子沒有審理完畢定案之前,死者的屍體便會運到這裏來,暫時放在這裏,等定案之後再將屍體交回處理。

    這一次人命案的主角趙寶的屍首,此刻就安置在獄神廟之中,獄神廟裏除了一位常年在此守的老獄卒,另外還派了兩名獄卒在這裏守着屍首。

    已是入冬,入夜之後,夜風淒冷,獄神廟四周一片寧靜,便是獄神廟之內,也是幽靜的很,那老獄卒早已經睡下,只有那兩名守屍體的獄卒在堂前點了油燈,弄了一些豬頭肉,一人一壺酒,在燈下閒聊飲酒。

    冬夜漫長,這兩名獄卒被分配在這裏守屍體,心裏實在有些不爽,飲酒暖暖身子,也好打發這漫長的寒意。

    獄神廟外寒風呼嘯,廟內的小屋子裏還擺放着屍首,兩名獄卒心情也不是十分痛快,說說聊聊之間,豬頭肉吃了個乾淨,而兩壺酒也都下肚,睏意上涌,緊了緊衣裳,一名獄卒上前了,確定大門關得嚴實,這纔回轉過去,趴在破舊的桌子上歇息起來。

    天上無月,大地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冬夜的風聽起來就如同遊魂哽咽,充滿着詭異與淒涼之意,獄神廟在黑夜之中,顯得陰森無比。

    獄神廟門前不遠的一顆大樹之後,轉出一個人來,身形粗壯,着獄神廟大門緊閉,踏着步子緩緩靠近過去。

    他雖然身軀很魁梧,但是步伐卻很輕盈。

    靠近那扇已經有些破敗的大門,這人透過門縫往裏面望過去,清晰地瞧見油燈跳動,那兩名獄卒趴在桌上已經沉沉睡着,甚至發出響亮的呼嚕聲。

    這人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塞進門縫之中,小心翼翼地挑開了裏面的門閂,動作十分熟練地收回匕首,然後輕輕地推開了門。

    他膽子極大,雖然兩名獄卒在旁邊睡着,他卻毫無畏懼地登堂入室,進了門,反手將門關上,又輕輕地扣上了門閂。

    他在堂中沒有多做任何停留,輕步走進了放有屍首的小屋子內,這裏面昏暗一片,可是此人卻似乎有夜視眼一般,來到了屋內,走到屍首旁邊,蹲了下去。

    地上放着一張木板,趙寶的屍首此時就放在上面,用一張白布蒙着。

    這人掀開白布,在這陰森黑暗的小屋子內,面對這具屍首,鎮定無比,甚至已經開始檢查屍首,他檢查屍首的手法十分的熟練,在黑暗之中,動作靈活無比。

    半晌過後,這人才低聲自語:“果然是被冤枉,楚歡當時出手的力道沒有這麼重,這腦後勺的傷,定然是後來重擊下去。”

    他沉默一陣,亮出匕首,竟然在屍首的幾處要害地方刺了幾刀,這才用白布重新將屍首蓋上,嘿嘿一笑,轉身離開了小屋子。

    ……

    ……

    次日一大早,張大鬍子爲了昨夜的戰場,更爲了楚歡傷勢有多重,領着幾名獄卒大搖大擺來到了甲字號房。

    當這幾名獄卒到甲字號房的情景,一個個目瞪口呆,張大了嘴,都能塞進兩個雞蛋。

    只見囚牢之中,包括範大胖子在內,所有人都是雙手抱頭蹲在牆根,面朝牆,撅着屁股,動也不敢動,有幾個人身上還帶着血跡,隱隱傳來讓人憐愛的哽咽聲。

    他們的雙腿不停地打晃,由此可以出,這些人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

    只有楚歡坐在範胖子以前睡的那堆乾草上面,靠着牆壁,嘴裏叼着根乾草,似乎在想着什麼。

    張大鬍子半晌纔回過神來,怒吼道:“這是怎麼回事?範胖子!”

    範胖子聽到聲音,就想等來了救兵,轉過身來,只見他本就有些發胖的臉上此時紅腫一片,兩隻眼睛更是發青發腫,嘴角還帶着血跡,聲音發顫:“張頭……你……你可來了……!”聽到一聲冷哼,只見楚歡正冷冷着自己,範胖子打了個寒顫,急忙轉過身去,依然雙手抱頭,撅着屁股,由此來,昨天晚上,這羣悍徒已經被楚歡完全震懾,即使是獄卒前來,這幫囚犯卻也也依然戰戰兢兢。

    張大鬍子見狀,惱怒不已,擡手指着楚歡道:“楚歡,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楚歡站起來,走到門邊,神祕一笑,道:“這事兒太詭異,你問問他們就知道了……我昨晚睡得沉,一早上醒來他們就這副德行……!”

    張大鬍子冷笑道:“姓楚的,不出來,你還真是本事不小!”

    “過獎!”楚歡淡淡一笑。

    “還不都轉過來!”張大鬍子怒喝道:“都那樣幹嘛?”

    範胖子這些人聽到喝聲,急忙都轉過來,但是雙手卻兀自抱着後腦勺,不敢放下來。

    旁邊一名獄卒了楚歡一眼,冷冷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快說,咱們這裏,可容不得任何人撒野,範胖子,究竟怎麼回事兒,你來說!”

    範胖子苦着臉,道:“昨晚……昨晚這裏面有兩隻大耗子,我們……我們抓耗子,黑燈瞎火,不清楚,所以……所以都撞着了……!”

    “抓耗子?”張大鬍子又是惱怒又是好笑,着楚歡,冷笑道:“小子,別急,咱們慢慢來……你能神氣到什麼時候!”

    他冷哼一聲,帶着手下人便走,範胖子鬼哭狼嚎叫道:“張頭,你……你別走,等一等,求你了,給我換個牢房……我不能待在這裏……!”

    張大鬍子卻不理會,很快便離開。

    楚歡這纔回過頭,皺眉着範胖子,淡淡道:“怎麼?和我在一個房裏,委屈你了?”

    範胖子臉色煞白,急忙道:“楚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還不站好!”楚歡冷喝一聲,範胖子等人急忙轉身,又像先前一樣,抱着頭,撅着屁股,面朝牆壁待着,大氣也不敢出。

    楚歡這才走到乾草堆邊,躺了下去,打了個哈欠,道:“昨晚一晚上沒睡好,現在好好睡一覺……對了,喫飯的時候,記得叫我!”

    範胖子忙不迭答應。

    楚歡躺下之後,微閉着眼睛,心裏卻是盤算着下一步該怎麼走。

    他現在對外面的情況並不知曉,雖然知道琳琅一定會想盡辦法在外面打點關係援救自己,可是他卻隱隱覺得這次的事情絕不會那麼順利擺平。

    自己出手有分寸,最後卻被人說成打死了人,那個趙寶肯定是死了,但是究竟是怎麼死的,那還真是大有問題。

    楚歡知道,對方既然能捨掉一條命來對付自己,那麼對方用心之毒,絕非一般,他們那是有心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自己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被人冤枉,在這個地方糊里糊塗丟了一條性命。

    昨天被抓進牢房之時,楚歡沿途已經熟悉過,牢房的構造完全記在心上,實際上這縣衙大牢十分的簡陋,根本談不上嚴密。

    畢竟是縣衙大牢,自然不可能與正規的大獄相比,楚歡十分自信,自己如果想要闖出這處簡陋的囚牢,並非困難事情。

    這牢房對普通人來說可能十分的嚴密,但是對楚歡來說,實在不算一回事。

    只不過雖然能夠一搏逃出去,但是事後必定會牽連不少人,最起碼和盛泉一定是要被牽連進來,而自己在劉家村的母親和素娘那也是必然要被牽連。

    他現在平心靜氣思考,就是希望能想出一個完美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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