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兒一隻手搭在牆上,美麗的臉上一片蒼白,一雙漂亮的眼眸子卻是盯着楚歡,楚歡所言所語,林黛兒大部分顯然是不清楚,那雙帶着冷厲之色的漂亮眼眸子,偶爾間便會劃過一絲驚異之色,如果不是兩名侍女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如同死去,在楚歡的言談之中,甚至會讓人忘記剛纔發生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得蒙楚大人誇獎,厲某實在很高興。”厲王孫含笑道:“只是楚大人誇獎厲某高明,這又從何說起?”頓了頓,雙眉眉角微微上挑,“楚大人可解開老君夕破的意思?”
楚歡笑道:“無論能否解開,豈不是都無作用?”
“哦?”厲王孫反問道:“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楚歡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隨即重新揹負雙手,嘆道:“你可知道,你中毒未死之時,本官對你的疑慮極深,但是當你利用青花瓷瓶傳出八字眼之時,本官又對自己的判斷產生過懷疑……有一陣時間,本官甚至因此而對你的懷疑大大減低……!”
厲王孫道:“那你爲何如今又如此懷疑我?”
“正如你所言,本官或許已經破解了這句話的意思。”楚歡緩緩道:“老君夕破……是否是指天門道要在除夕的時候起兵作亂?”
厲王孫一怔,隨即哈哈笑道:“楚大人,你能夠從西梁安然無恙返回,果然是有些頭腦……!”
楚歡搖頭道:“只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這句話是假的!”
“假的?”厲王孫雙眸之中終於顯出喫驚之色。
“將在公門,老君夕破!”楚歡輕聲道:“這八字言,依然是你取信於我的手段,只是這八字言,前半句是真,後半句是假,你心思慎密,半真半假的八字言,差點讓本官信以爲真!”
厲王孫也是嘆了一聲,“楚大人看來對厲某的成見真的很深,老君夕破,又怎會是假的?”
“本官說過,如果你是木將軍,傳遞這樣重大的消息,絕對不合常理,即使是爲了取信於我,也不可能透漏這樣重要的消息。”楚歡道:“但是普通的消息,想要取信本官,卻又不容易,所以你才編出了這八字言。老君夕破,晦澀難懂,在你看來,我們未必能夠破解,只要我們無法破解,這句話等若就是一句無關緊要的廢話。其實你或許更希望我們能破解這句話的意思!”
厲王孫神情淡定自若,搖頭笑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老君夕破,是指天門道的起事時間在除夕。”楚歡目光銳利起來,“但是事實之上,天門道作亂的時間,並不是在除夕,老君夕破,只不過是你的迷惑之術而已。”
厲王孫嘴脣動了動,卻並沒有立刻說話,沉默片刻,才終於道:“你知道天門起事的時間?”
楚歡嘆道:“天門作亂不在除夕,真正的時間,就在今天……!”雙目生寒,目光陡然射向不遠處的陸冷月,陸家家主此時正遠遠地站在一根柱子邊上,看着楚歡,眼中閃着怨毒之色,只聽得楚歡繼續道:“陸世勳的婚期定在今日,當然也是木將軍一手操縱。”
厲王孫嘆道:“楚大人,你將矛頭直指向我,難道就沒有懷疑過袁崇尚?”
“其實本官也曾一度懷疑過袁總督。”楚歡肅然道:“但是本官知道一件事關天門將道的祕密,讓本官對袁總督的疑心大大減低。”
“哦?”厲王孫雙眉一展,“什麼祕密?”
“天門六道,將道居首。”楚歡目光閃動,“將道之中,只有七人,號稱將道七雄,他們也是僅次於天門道天公的存在。但是將道七雄,卻都不是簡單的人物,想要進入天門將道,條件極其苛刻……非但要有出身的限制,而且還要有獨當一面之才能!”
“出身?”
“天门将道,只有两种人才有资格进入。第一种,是被大秦所灭的各国皇族后裔。第二种……你当然知道当年张角留下的三十六家,除了皇族后裔,便只有三十六家的人能够进入!”楚欢含笑道:“厉指挥使,本官说的,应该没有错吧?”
陆冷月此时已经变了颜色,当楚欢提到“张角留下的三十六家”之时,他的身体jùliè一震,瞳孔之中显出了骇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