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色生梟 >第一四四六章 賀州血戰
    朱凌嶽騎在戰馬之上,遙望着自己的軍隊鋪天蓋地如同洪水般衝向賀州城,他自然也看到守軍的頑強抵抗,天山軍的衝鋒,也遭受到了一定的打擊。。.。

    他神情冷峻,卻也是異常鎮定。

    戰場之上,死人在所難免,而且他也明白,天山軍雖然人多勢衆,也在天山經過了嚴格的訓練,但大多數天山軍,只能算是一羣獵狗。

    獵狗固然兇猛,卻並非惡狼。

    狼行千里喫肉,狗行千里喫屎!

    他需要的並不只是一支獵狗般的隊伍,他需要一支嗜血的羣狼部隊,無論如何訓練,獵狗變不成惡狼,只有經過戰場上的血與火,只有看着自己的同伴在自己身邊倒下,只有踩踏着同伴的屍體衝上前,砍斷敵人的脖子,這才能從獵狗變成狼。

    他也清楚,雖然因爲獎罰分明,天山軍的紀律嚴明,但是這些衝鋒的士兵之中,經受着城頭反擊的殺傷力,一定會存在着恐怖之心。

    只有撐下去,戰勝恐怖之心,才能鍛煉出一支嗜血的部隊。

    誠然,衝鋒的天山軍在看到自己身邊的同伴死的極其悽慘,心頭卻也籠罩了恐怖感,他們拼命地厲吼,想要用自己的狂喊之聲來壓制自己的恐懼之心,面對漫天飛舞的箭矢和石塊,有些支撐不住的兵士實在承受不住,轉身要跑,而執法隊的騎兵們就在身後,敵人很殘酷,而執法隊卻更加兇殘,他們用刀砍,用槍刺,用鞭抽,殺牲畜般地砍殺退卻的兵士,仿若這些根本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自己的敵人。

    後退必死,前進還有一線生機!

    地上一個屍首連着一個屍首,血水泊泊直流,城頭的小型投石車和弓箭連續不絕,而天山軍的投石車也不曾停歇,挺進到前面的天山弓箭部隊,在將官的指揮之下,早已經組織起對城頭的反擊,雙方的箭矢來往,彙集成漫天箭雨,衝鋒的天山軍固然傷亡不小,守城的西關軍卻也是傷亡不弱,時不時有兵士中箭從城頭墜落下來,間或間有巨石飛上城頭,瞬間便能對城頭正在奮勇抵抗的兵士造成致命的殺傷力。

    天山軍五大方陣,本就是擴散開對賀州城的整個西面進行攻擊,守城的兵馬,其主力就是集中在中間一段,力保城門,儘可能在天山軍靠近城門之前,給予天山軍最大的殺傷,也正因如此,五大方陣中靠近中間的三大進攻方陣,都是遭受了不小的損耗。

    左右兩翼方陣雖然也遭受到城頭守軍的抵抗,可是比起中間幾大方陣同伴所遭受到的打擊便要弱上需要,而且天山軍集中三支方陣從中路進攻,衝向城門,韓英自然也將投石車集中到中部,對進攻中路的天山軍進行猛烈的還擊。

    城牆兩側雖然也有弓兵,但是較之中間的數量就少了許多,弓箭兵本就屬於技術兵種,並非任何一名士兵都能夠射箭,本就不多的弓箭兵,不可能將整個城頭都防衛的密不透風,居於兩側的弓箭兵數量就少了不少,也正因如此,天山兩翼方陣的衝鋒雖然也遭受到一定的阻擊,但是進展卻比中間要順暢不少,中間三陣距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兩翼方陣已經畢竟到城牆根下。

    在弓箭手的掩護下,在城牆下的射擊死角里,步兵們搭起了雲梯,攀着雲梯,大叫着向上攀爬,兩冊幾十架雲梯搭上之後,城牆下已經黑壓壓的一片,天山軍已經下令過,第一個殺到城頭的人,賞金三百兩,官升三級,這對大多數人來說,無疑是誘惑巨大,兵士們爭先恐後地攀上雲梯,富貴險中求,因爲恐懼到極點,已經忘記生死,腦中只想着殺到城頭,成爲登上城頭的第一人。

    天山軍騎兵雖然沒有動彈,等到破城之後再行突擊,但是在後方看到本軍已經逼到城牆搭上雲梯,立時揮舞着馬刀,發出山呼海嘯的歡呼聲,爲前方攻城的步兵弟兄壯盛威,那歡呼之聲,倒似乎已經將賀州城拿下一般。

    步兵攀雲梯搶城頭,後面的弓箭兵則是毫不吝嗇自己的箭矢,爲掩護登城部隊,無數的箭矢在空中飛舞,那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幕,就宛若從天幕傾瀉而下的瀑布一般。

    城牆上磚屑橫飛,裂縫處處,從裂縫間、從城垛的射擊孔中,從石縫之內,似乎處處都有箭矢噴射出來,整個城頭都在呻吟,城牆上時不時地有人中箭倒地,守軍伏屍喋血,城垛上都是血淋淋的手印,四下裏則是箭矢亂飛。

    傳令兵則是在城頭來回奔來跑去,呼叫聲此起彼伏,投石車和強攻箭弩發出的連續不斷聲音,震的人耳膜隱隱生疼。

    黃玉譚率領的後勤隊此時也已經是戰鬥的一部分,在箭雨石塊之中,他們雖然不能親自挽弓,卻組成了一個個小隊,爲正在廝殺喋血的戰士們運送箭矢、石頭,更有一些後勤隊已經燃起了大鍋,扛着一桶桶熱油上了城頭,照着正在攀登雲梯的天山兵迎頭澆了下去,那些正在奮勇爭先攀爬的天山兵立即渾身冒火,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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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戰爭從來都隱藏在潘多拉的盒子之中,一旦打開了盒子,放出戰爭,那麼便將是一副慘絕人寰的修羅地獄。

    天山軍人多勢衆,賀州城的城牆也是十分漫長,幾千士兵防守漫長的城頭,兵力上也就絕不會太過充足,在守衛者無法兼顧的地方,有些天山兵偷偷摸摸地攀上城牆,而在城頭組成的巡邏隊,只要瞧見天山兵從城垛冒頭,便會立刻撲上前去。

    天山軍的傷亡不小,而城頭防線的壓力也是一刻比一刻重,接近城牆的天山兵越來越多,搭上城牆的雲梯也是越來越多,已經有一部分天山兵翻過了城垛,登上了城頭。

    戰事不僅僅出現在城西,喊殺聲也從賀州城的其他各面傳過來。

    甘侯的兩萬西北軍,也對賀州城北面發起了攻擊,許邵率領城頭守軍,頑強抵抗,慘嚎聲響徹整個賀州城四野。

    賀州城的南面,朱凌嶽調過去的兵馬,也是強攻城頭,不過相比起來,西面的戰事尤爲殘酷,死傷也是最多。

    賀州城三面殺聲,唯獨城東還算比較安靜,朱凌嶽在城頭不過調過去了兩千人馬,雖然大呼小叫,虛張聲勢,卻並沒有真正地發起瘋狂的攻擊。

    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人只要沒有退路,那便是最爲可怕的生物,朱凌嶽深明此點,所以故意在東面佈置薄弱兵力,實際上就是給守城的西關軍一個退路,好讓西關軍上下知道他們還有一條退路可走,不至於完全死戰,如此一來,也可避免己軍的重大傷亡。

    看似是給西關軍一條生路,實際上就是給自己減輕壓力。

    因爲東門外兵力薄弱,西關軍心中有了退路,未必就會絕望地抱定必死之心進行廝殺,如此一來,天山軍就可以減少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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